“那……那是天道？”

声音传进了那三人的耳朵里，男人挣扎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止，随即双眼如炬直直地盯着开口的那个人，活像是要从他身上剐下来一层皮。

那人瞬间被吓得瘫倒在地，没等男人有进一步动作，虞西轻轻扯了扯链条，天道愤怒地扭头阴狠地瞪着虞西：“你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我？若是你再不放开本尊，修真界，还有魔域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本尊说到做到！”

天道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拿整个修真界来威胁虞西的时候，她居然丝毫没有反应。

怎么可能！她不是最在乎这些人的吗？为了这些修真界的蝼蚁，甚至不惜跟自己作对，甚至那些得来的气运也没有私吞……

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修真界？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修真界的人会突然之间来到魔域，但是天道似乎是找到一个突破口，满含威胁地对虞西说：“如今当着这些人的面，你要告诉他们，你刚刚是如何对我说的吗？”

凡人，最在乎虚名了。

“你说他们的死活与你无关，虞西，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天道的神情有些扭曲，他迫切地想要看见虞西在听见这些话的反应。但是他失望了，虞西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跟慌张沾上边的神情，从善如流道：“啊对，你说的没错，我刚刚的确是这么说的。”

天道脸色一僵，她怎么……

他转头看向那群凡人，在听见虞西的回答之后他们的神情并没有虞西那么淡定，但是也并非天道所想的愤怒。

为什么不愤怒？她明明跟你们一样的，她完全没有把你们放在心上啊！

天道的情绪几乎是写在脸上，修真界的众人看不见，虞西却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

“你这么小肚鸡肠，是怎么当上天道的？”虞西有些不解。

天道本应没有私心才对，但是这个天道不能说有私心，还毫无心理负担地用私心为自己牟利，固执地觉得自己才是最正确的。虞西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了些。

“大佬，他……其实之前不是这样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就变了一个样……”在虞西意识里的毛球小心翼翼地开口。

虞西对毛球的解释不置可否，对它说：“倘若这就是他本来的模样呢？”

毛球沉默了。

现在纠结于此也没有意义，虞西问它：“证据记录下来了吗？”

“记、记录下来了，天道动用私权，想要毁灭世界……但、但是大佬，他好像、好像快挣脱了……”毛球的声音明显地能听出慌张，因为那根链条突然被天道猛的一扯，截截断裂在了虞西的手里。

虞西干脆地松手，天道抓住了最后一截断在他手里的链条，阴沉地笑了。

“你杀不了我的，虞西。”天道虽然被重创，但这个世界本来就在长此以往下被他动了不少手脚，就算是管理者给虞西的链条也不过只能困住他一小小会。

毛球之前就有些心急，虞西好像完全没有趁此机会赶紧制服天道的想法。果不其然，天道最终还是挣脱了链条，毛球着急得好像自己身上的毛都被烧没了，偏偏还不敢开口质问虞西，生怕她又撂挑子不干了。

怎么会有自己这么卑微的世界意识，毛球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

在链条断开之后，下面的所有人脸色都唰的一下变得苍白，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在天道占据上风的时候他们会如此的心慌，就仿佛天道才是那个站在他们对立面的人。

但是现在这幅场景……他们也搞不明白，到底谁才是对的，谁又是错的。

天道将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表情有些古怪，“你们在为她担心？”

众人脸色更加苍白。

他们居然在为虞西感到担心！

“哟，怎么，你吃醋了？”虞西的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

“怎么可能！”天道下意识吼道。

“也是。”虞西笑眯眯地说，“毕竟几百年前你都能牺牲他们来除掉我，如今更加不可能在意他们的想法了，不是吗？”

虞西一番话说得天道表情阴晴不定，他直觉认为虞西的语气十分奇怪，但是他又偏偏不想反驳，反驳了岂不是就说明他不想要这件事暴露在人前吗？那些凡人的想法与他何干？

“你说的没错。”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天道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些话居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你是说，几百年前那些妖魔，全是受你的旨意，来、来为祸人间的？”有人不住颤抖着问道，他的亲人死在了那场浩劫之中，他侥幸活了下来，却一直都被自责为何当初死的不是自己。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这是有预谋的，他的亲人本不该死，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天道本不欲理会这人，但是他的执念过于强烈，让天道皱起了眉头，不悦道：“是本尊又如何？”难不成他还敢对自己动手？报仇？凡人真是可笑。

那人在得到回应之后面露绝望，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个阴谋，而幕后主使却是他们奉为神明的，天道。

天道不公。

“你……你不配为天道！”说这话的是另一个人。

“你有什么资格当天道，去死吧你！”

越来越多敌意朝天道袭来，天道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蝼蚁微不足道的反抗，但是他依旧不可避免地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这群凡人，怎么敢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

“看来你们是不想活了。”天道神情危险，一挥手想要将这些人全部抹杀。

却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人是虞西。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虞西身上，她嘴角微勾，眼神和善地对天道说：“不好意思，你天道的身份被剥夺了哦。”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