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莫寒的那句话不仅仅是在问他们, 同时也在问自己。

为什么之前不在他们伤害她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她？

他是她的大师兄啊, 师兄保护师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伏莫寒突然从心底升起一阵对自己的深深的厌弃。

他算什么师兄。

“大师兄, 为何师姐之前不对我们动手呢。”有人轻声说道。

伏莫寒神色渐渐冷了下去，没有说话。

开口的弟子也并没有指望从伏莫寒这里得到答案。

气氛瞬陷入了冷凝。

伏莫寒带来的这个消息让所有的弟子都沉默了, 这打碎了他们的所有关于能劝回虞西的幻想。

什么都不缺的大师姐, 怎么可能会跟他们回去, 凭什么再跟他们会凌霄宗去受气，凭什么还要去面对白薇宁那个疯子。

“嗤，不会吧，你们还真的自我感动上了。”一道尖锐的女声成功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白薇宁表情透露着一股怪异，她阴阳怪气地对伏莫寒说：“恭喜你啊大师兄，你可总算看清了虞西那个贱人的真实面孔了。”

“闭嘴。”伏莫寒毫不犹豫地说，“你没有资格提她。”

白薇宁眼中情绪涌动，伏莫寒维护虞西的话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对于伏莫寒的幻想，“怎么了大师兄，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虞西她就是一个贱人，她将你们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偏偏你们还觉得她是个好人，真是太可笑了！”

“大师兄，知道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无害的师妹，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吗？她骗了你这么久，你不会还在心里爱慕她吧！”白薇宁眼中漫上疯狂，她不敢相信到了这个时候，伏莫寒居然还在维护虞西。

凭什么？虞西明明一直都在骗他，他为什么还能这么维护虞西？明明在凌霄宗之后自己也为他做过不少的事情，凭什么他一直都跟自己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明明都是他的师妹，他凭什么差别待遇？

“你疯了，白薇宁。”伏莫寒脸色铁青。

不知为何，他却下意识地没有开口否认，白薇宁一开始说的话。

“我疯了？疯的是你们吧！像一条狗一样眼巴巴地凑到虞西面前去，她给过你们眼神吗？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你们。”白薇宁此时恍然不知自己已经触到了众人的雷区，仍然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对现在的弟子们来说，虞西“一点都不在乎他们”是最大的痛点。大师姐对他们死心是因为谁？如果不是白薇宁的引导，他们能做出伤害大师姐的事情吗？

白薇宁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头被扇得歪在了一边，脸上红彤彤的手印无不在展示扇她的人有多用力。

白薇宁头晕了一瞬间，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怒火：“你不想活了，敢打……”她举起手想要朝那人的脸狠狠打回去，甚至手上还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枚毒针。

但是打了她的弟子再次扇了另外一边脸。

这次的声音比刚刚还要响，白薇宁手里的毒针掉在了地上。

接连响起的两声巴掌声响彻天际，除了白薇宁和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弟子，没有人动。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白薇宁被那弟子接连扇了两巴掌，白薇宁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弟子惊呆了，“你在做什么？你敢对小师妹动手？”

“我不仅敢对她动手，我还敢对你动手。”晋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两人，其他人也一样。

那两个弟子对视一眼，白薇宁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你们两个，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她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是那两个弟子在面对其他包括伏莫寒在内的所有弟子时，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小、小师妹，我们去给你叫其他人来，你，你等等我们！”说罢二人竟然直接逃走了。

白薇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的背影。

他们就这么离开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挨打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薇宁想到自己给他们的那些丹药，瞬间有了一种喂了狗的感觉。

她给了他们那么多宝贝，临到头来他们居然扔下自己跑了！

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晋青等人，白薇宁忍不住朝伏莫寒吼道：“大师兄，你要眼睁睁看着同门相残吗？”

伏莫寒这个人唯一的弱点便是过于看重宗门师兄弟之间的关系，认为宗门就应该上下一心，和睦相处才对。白薇宁之前觉得伏莫寒这个弱点婆婆妈妈的，但是现在她十分庆幸伏莫寒这唯一的弱点给自己带来的一线生机。

但是她不知道，伏莫寒早就已经对宗门彻底失望，而且，“你与我算什么同门。”

“你不过是师尊用来突破的工具而已。”伏莫寒终于想明白了为何青阳仙尊会收白薇宁为徒。

但是很遗憾，师尊似乎是找错了人，白薇宁并不能让他突破，反而害得他修为倒退。

师尊得到了报应，白薇宁可还没有。

“……大师兄……”白薇宁愣住了，伏莫寒脸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漠，即便是之前知道她害的凌霄宗所有人被赶出去的时候，她都没有见过伏莫寒对自己露出过这种神情。

就好像，她是即将死在他剑下的邪魔，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伏莫寒让白薇宁从心底升起了一阵胆寒。

伏莫寒在对白薇宁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了，没有对晋青的行为有做任何干涉的意思。

就是说，他默认了晋青对白薇宁的报复。

白薇宁还沉浸在为什么书中从来见不得欺凌弱小的大师兄会变成这幅样子，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毫不客气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