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来:“我喝口水。”
等她用喝水掩饰完尴尬,继续往下念:“——我们每个人都有,或都曾经有过青春。”
迟曜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他用一只手撑着下颚,打断她:“你除了废话,还有点别的吗。”
“……”
“这怎么能是废话,”林折夏说,“我这句话说得有问题吗,你能说它有问题吗?”
迟曜:“它是一句没有问题的废话。”
“……”
听到这里,他似乎勉强打起了点精神:“你继续,忽然觉得你这演讲也不算一无是处,起码能为我平淡的一天增添点笑料。”
林折夏深呼吸。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来找迟曜。
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往其他方面想,迟曜就是她演讲道路上的第一道难关。
如果她都能在迟曜面前顺利把演讲稿讲完,还会怕其他妖魔鬼怪吗?
还会有比迟曜更讨厌、更会挑刺、更刁钻的观众吗?
不会了。
她将无惧任何人。
林折夏努力地在脑海里回想第二段内容是什么,然后依旧略带磕巴地念了出来。
这次迟曜没再挑她刺了。
他安静下来,撑着下颚,看起来有点没精神,但全程都在听她讲。
偶尔他会点评一句:“这遍比上一遍好点。”
林折夏有点得意:“我还是略有演讲天赋的吧。”
迟曜抬眼:“我以为这叫勤能补拙。”
“……”
这篇稿子很长,想要完整且流利地背下来很难。
林折夏一下午都在他家対着他背稿子,中途喝光了他家两桶水。
她最后一次背稿的时候,背到中途还是忘了词:“所以我们要珍惜青春,额,要……要后面是什么来着。”
沙发上那个听到快睡着的人撑着脑袋,随口接了句:“要不留遗憾地奔赴明天。”
林折夏:“哦,対,要不留遗憾地……”
她说到一半,停下来,“不対,你怎么都会背了。”
迟曜:“因为我智力正常。”
林折夏:“你想说我笨就直接点。”
迟曜把手放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去厨房间倒杯水,经过她的时候停下来,然后不经意地把手搭在她头上一瞬,有些困倦地说:“嗯,你笨。”
“……”
林折夏多少有点挫败。
毕竟自己背了那么久的东西,结果还没一名“观众”背得顺溜。
等迟曜捏着水杯,从厨房间走出来。
林折夏看着他说:“既然你都会背了。要不我把这个珍贵的名额让给你,你去参赛吧。”
林折夏在迟曜家待了一下午。
傍晚到了饭点,她被林荷催着回家吃饭。
吃饭的途中她有点闷闷不乐,这个闷闷不乐源自于:一件本来就没什么信心的事情,在努力一天之后,似乎也还是没有变好。
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做这件事了。
当人一旦开始対自己产生怀疑后,想到的第一件事都是放弃。
“妈,魏叔叔,”林折夏低着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说,“我有点想和徐老师说,让他换个人去参加比赛。”
林荷也不想让她为难,加上演讲比赛也不是什么非参加不可的比赛,于是顺着她说:“实在不行,就跟老师说换人吧。”
魏平也说:“是啊,而且你也尝试过了,实在困难的话,就和老师说一下。”
林折夏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