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越给她倒了水,过手时顺手将水烘至温热,随后理了理衣服,坐在床边。
她等待青木喝完水后才开口,“二百多年来,我极少看到璃虹,起初无力插手他的事,后来,更多是回避。就连与你,也只相处了短短数日。你们之间的事,我实在无权过问。”
青木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小鹅不知何时缩了起来,如今在青木的被子里睡着团成了一团。
等了片刻,青木才问道,“外面的天气如何了?”
她眼神闪躲,语气中透了些卑劣,并不敢直视璃越。
心里又生了些不该有的酸意,这是来为白孔雀讨说法的么……说的是无权管,字里行间却都是质问。
璃越摇了摇头道:“不太好。但是,”青木并未看见她颇为惨淡的微笑,“但是璃虹说,明天会变好。”
她又悔道:“我果然还是不该说的,你们两个……我,或是璃家,都没资格过问。”
青木不知如何才能回话,她自顾自地替青木诊了脉,说道:“你误打误撞地献祭了天地,阿虹强行用逆天的法子将你带了回来。绿孔雀的血脉……他继承得比我想象中要多很多。”
她帮青木拢了拢头发,温柔地看着她道,“木木,我没有救他的法子,也没有救你的法子。但是我了解你,你是个坚强又独立的孩子,你其实不愿意被蒙在鼓里。”
“是孔雀寨,是这个地方对不起你。”
青木的心中涌入了百种滋味,每一种,皆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姐姐,我睡了多久?情况,究竟如何了?”
“大约叁日。”璃越化了面镜子,让她看看外头翻滚的风雪和天色,冰蓝色的气流在四处汹涌流动着,仿佛四处寻找着猎物的凶兽。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明天风雪就会停下。”
青木点了点头。
“绿孔雀们全被涂苏囚禁在了寒山山顶。我和望玦还有凉鱼,曾经一起修炼过一套传音的术法,怕得就是像今日这样的场面。”
青木触摸着镜子里呼啸的风雪,死去再回来,她终于生出了些对严寒的恐惧。
璃越继续说着,“明日涂苏必将发难,我们尚未弄清他缠着璃虹不肯放过的原因,但是今晚我就会动身,潜入寒山,救出望玦和凉鱼。”她拿出一枚流光溢彩的紫色玉佩塞到青木怀中,“这个你拿好,这是我身为贵族的信物。明日我会派几位妹妹来找你,拿着它,若是它有感应,说明来找你的,是真正的璃家人。否则的话,救立马摔碎玉佩,里面的阵法会暂时将你吞入一个结界之中。”
“我……”青木完全找不到自己能够拒绝的理由。
“我……”更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
“你还想看看璃虹,是吗?”璃越问道。
青木抓紧了手里的被子。
璃越等了片刻,拍了拍她的手,起身替她拉下床帐,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走了出去。
青木咽下了喉间的苦涩,缩进了被子里,捂紧自己的小腹。
她想起来曾经白孔雀轻描淡写地对她说过的话。
他看向远方,缓缓回忆。
什么是寂月?
万物死寂,草木凋零,天失悲允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