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孔雀寨的节日里,市集同样热闹,不过很明显,孔雀们最关注的事情并不是买东西,而是在沉寂了两个季节之后才重开的祭舞台。
今天青木抢在白孔雀的前面打开了门,刚刚迈出去一步,却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到了别处。
宫楼上阳光明媚,出门便是围栏,走几步往下看,便可将下面的山河美景,喧嚷集市尽收眼底。最近的天气确实冷了不少,可今天最为奇怪,前方开阔的空中飞满了大大小小的孔雀,五彩斑斓的羽毛在阳光下折射出琉璃一般的颜色,勾画出一副有些神圣而壮阔的,一窝子孔雀东南飞的景象。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但是细看才又发现,孔雀们衔着杨柳枝,不停地向下洒着发光的甘露,有几滴还顺着风滴到了青木的脸上,青木顿时觉得脸上敷了层水膜。
这什么东西,怎么去都去不掉,青木忙去找白孔雀求救。
“咳咳,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青木捞起白孔雀的袖子擦脸。
白孔雀掏出手帕递给她,出乎意料的一脸正色,望着外头飞来飞去的孔雀们给青木解释道:“黍月只剩两日,寨里的生灵快要支撑不住了,他们怕影响了庆典的气氛,所以给这些树撒上甘露维持几日。”
“哎?原来是这样啊……”青木有些惋惜地捏了捏身旁的灌木叶,好像确实有些无精打采的。白孔雀拂袖将刚才的甘露洒给它,叶子立马精神了,翠色欲滴,很是诱人。
“嗯,走吧。”白孔雀挽起青木的手,带着她走下台阶。
“会对它们有什么损伤吗?这样洒甘露。”青木问道。
白孔雀笑了笑,“即使不洒,它们也只剩两日了。”
这倒也是……可那个寂月就那么可怕吗?白孔雀明明已经二百多岁了,那岂不已经过了二百多次寂月了,还会这么害怕吗?
青木脑海里想着,便问了出来。
“嗯,可怕。”白孔雀握紧了青木的手,笑了笑道,“患得便会患失,所以可怕。”
青木不解,如果是在说她的话,她可没白孔雀想象中那么脆弱。说到底,她之所以无法发挥出自己百分之百的智商,都是因为白孔雀每天遮遮掩掩的,什么都不说。
“今天晚上,木木,我有话跟你说。”白孔雀停步看向青木,虽是微笑,但神色正经。
“……” 莫非他有读心术?青木觉得自己仿佛被那双深红眸子看透了心思,一下子有些莫名的忐忑,点了点头说好。
修建宫楼的寒山是一座被孔雀们千百年来开发得十分完全的山,所以寒山上的路纵横交错,从青木和白孔雀住的地方通往中心广场的路也五花八门。
这次青木跟着白孔雀又走了另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不走大路的原因,大约是白孔雀不想碰见其他人。
“若是木木自己的话,能记得这条路吗?”青木正一手被白孔雀挽着,另一手揪着路边的野花野草,正悠然自得,差点没听见白孔雀在说什么。
她立马摇了摇头,态度十分坚决,“不行,不能,一定会迷在半路的。”
白孔雀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脸,然后摊开掌心,化出了一个帏帽。
“阿虹又要这样吗?”他昨天不是在那么多人前都露脸了?青木惊讶地看他像个未出阁的小姐一般将帽子戴在头上,又取了白纱覆面,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怕被认出来。”白孔雀言简意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