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悦咦了一声,她去看还在蹭元茂腿的猫。“可是我听长御说,猫儿闹春不都吵的厉害,我没见着它到处乱叫,平日里吃的也不少。怎么是思春。”
元茂看她满脸的不可思议,笑声更大了。原本在蹭他腿脚的猫,看到了白悦悦进来,掉头去蹭她,猫才掉了个身,就被元茂捏着后脖颈提了回来。
“这又是怎么了?”
“一只公猫,这个节骨眼上跑你那儿撒娇献殷勤,能是什么好事?”
元茂把手里的猫交给一旁的中官,满脸正经。
白悦悦对此好半晌无言以对,她让女官把那些军政的事放到他面前。
他看了一眼,不一会的功夫看完了。
“不算太紧要。”
的确不算太紧要的,白悦悦坐到他的跟前,“彭城王,高阳王,几个颇有斩获。江阳王上回跌了个大跟头。这次也还没拿到什么功绩。”
江阳王的亲兵和亲信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亲兵和亲信,没有个五六年都出不来。
“他自找的,”
元茂盘腿坐起,对着中官们展开的地图,地图上有几个标识,是如今诸王们所在的位置。
“罢了,让他们去。”
元茂手指在那几个标识上滑了一圈,又靠在隐囊上。
“我这个皇帝最大的作用就是坐镇中军,以及震慑北狄。如果全都靠我来指挥作战,这么多人到了这个地方,只会臃肿不堪,反应迟钝。让他们自己去也好。”
“悦悦不是说,真正的才能要到了用得上的地方,才能看得出来,是不是有真才实干。”
元茂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这次就正好是机会。”
“宗室里的人才,尤其将才,还是越多越好。”
白悦悦听得他这话里满是感叹,“那我觉得,这次你一定能好好的高兴一番。”
元茂笑了,“我也觉得。”
他看完了地图,中官们把那些东西都收拾下去。
“长乐王这次没有跟着江阳王等一道,倒也有些可惜了。”
长乐王在征战上也可圈可点,是个让人赞叹的将领。
元茂有些意外,她自从被他强行召入宫之后,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长乐王。这还是她头回提起来。他听出她口中的惋惜,摇了摇头,“不可惜,这里也需要有身份足够的人来料理事务,二郎六郎几个年纪太轻,办事毛手毛脚,还缺点历练。江阳王私心太重,留他下来,反而还会抱怨连天,事到了他的手上,究竟能办得怎么样,谁都不好说。”
“何况我看到他,我自己也头痛,不如打发出去,让他自己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
元茂看向她,“更重要的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让他为尚书令。尚书令这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到这一步,可以了。”
白悦悦明白这话下的意思,所有臣子的位置,最好是符合君主心中的预想。若是超过了,君主的疑心便难免的生出来。
她点点头,道了一句知道了。
元茂对中常侍道了一句,“把长乐王请来。”
很快长乐王就来了,行礼之后,元茂叫人给长乐王搬了个胡床让他坐下。元茂靠在隐囊上说起了这些日子前来投靠的北狄部落。
魏军和单于等部已经完全的撕开了脸皮,而单于不仅仅要和魏军作战,还要应付其他王族里撕咬他的人。一时间分身乏术,颇为艰难。
单于这样的情形,草原上的人都会看。见到魏国强大,带着部属以及牛羊等,前来依附。
对此,魏军自然是要将姿态做足。长乐王出面来安抚安置这些人。
元茂问的很细致,他不像一个正在养病,把事务都交给皇后的人。连投靠来的小王叫什么名字,什么岁数,手下的人到底如何,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长乐王越发的谨慎,对答如流。
一番问完,元茂听长乐王的回话,都很周全仔细,十分满意的颔首,“朕就知道,将这些交给阿叔,是绝对错不了的。”
天子的这一声阿叔,真的是重若千钧,天子可以用来表示亲近,可是臣下要是当真了,并且还以长辈的身份自居,哪怕就蠢的可怜。
“臣不敢。这些人也是仰慕陛下的威仪,所以才前来归化,臣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而已。”
元茂笑了笑,对这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听说最近有人给阿叔送了书信过来?”
长乐王心头一跳,面上维持如常的神情,“是。是家书。”
“可是洛阳王府里有什么事?”
长乐王点头,“是内子送信来,说是府内侍妾诞下了一个女孩。”
这话从喉头里说出的时候,他头低的更低,不敢去看去看天子旁边的人。
元茂一愣,下刻他大笑,笑声舒朗,像是什么压在心头上的重负在此刻瞬间烟消云散。
对于天子这突如其来的高兴,就算长乐王这种在朝堂上多年的人也看不明白,脸上忍不住露出些许的疑惑。
“朕以前没有听说过阿叔有侍妾。朕以为阿叔这种君子,是不会纳妾的。”
他看了一眼白悦悦,话语里暗藏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话问得长乐王有几分难堪。亲王们哪怕和王妃夫妻情深,都会有几个妾室。平日那些妾室无关紧要,又没有和正妃一样出入宫廷和皇后跟前,无人知道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