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表哥才会那般喜欢她。
太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在周嫔疑惑的视线中,她摇了摇头:
“阿涵不必自谦,在姑母心中,旁人都是比不了你的。”
周嫔稍有些郁闷的心思,顿时破笑,她倚在太后怀中,撒娇道:“我知道姑母疼我。”
陆煜将顾晗亲自送回了长春轩才离开,这消息自然也传到其余宫中。
坤宁宫。
暮秋将盆栽搬进殿内,恰好听见小宫女来禀告这件事,她轻皱了下眉头:
“太后喜静,最不爱后宫妃嫔去打扰,昭嫔有些恃宠而骄了。”
仗着皇上宠她,居然让皇上领着她去慈宁宫。
暮秋不由得抬头看了眼皇后,这后宫中,也就皇后和皇上有资格称太后一声母后,皇上这般行为,当真是给昭嫔抬脸。
暮秋总觉得昭嫔是个威胁,甚至这个威胁,带给暮秋的感受远甚淑妃。
可暮秋不知娘娘究竟是如何想的,竟就任由昭嫔一点点在宫中扎稳脚跟,如今皇上越来越看重她,哪怕娘娘,也不得轻易对她动手了。
皇后轻拢了下额角,她忽视暮秋的这句话,问道:
“五姑娘怎么样了?”
自从林氏被贬为庶人,皇后就改称回她为五姑娘,冷宫孤寂,前段时间林氏得了风寒,消息传到坤宁宫时,已经过去了两日,皇后少不得担惊受怕。
哪怕太医去过了冷宫,皇后也时常会问上一句。
暮秋早就习惯了,她如常地回答:“冷宫传来消息,五姑娘身子将近大好了。”
皇后点了点头,又吩咐:
“让中省殿的人紧着些含禧宫,小皇子如今住在含禧宫,任何事都轻慢不得,后日就是皇上的寿辰,到时人多眼杂,不要让人趁乱做了手脚。”
对于总有些妃嫔想在节宴上作乱一事,皇后也觉得心烦意乱,先不说这事丢了皇室脸面,只说节宴频频出事,落进外人眼中,也是她这个皇后做得不尽责。
将一切事宜吩咐下去,皇后就让暮秋下去了,暮秋欲言又止,皇后也只当作没有看见。
傍晚时分,御前传来消息,长凝苑侍寝。
顾晗得到消息时,玖思刚端着糕点进殿,听小方子这么说,当即有些惊讶:
“周嫔?”
顾晗斜睨了她一眼,有些好笑:“你作甚这般惊讶?”
玖思有些赧然地吐了吐舌头,才小声地说:
“这不是奴婢记得周嫔似乎很久不曾侍寝了。”
顾晗颔首,玖思并未记错,周嫔自受伤复出后,就未怎么侍寝过,她能过得这么得意,主要还是因为太后。
这道侍寝消息,顾晗也有些意外,但又觉得还好,毕竟今日皇上去看望太后,只念及周嫔日日陪着太后的这份心意,就值得皇上看重几分周嫔。
顾晗咽下一块糕点,挥了挥手,道:
“行了,不要再议论这件事,既然皇上不会来,那就快些去御膳房传膳吧。”
对于侍寝这件事,许是顾晗进宫后就不缺,所以,她一直都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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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日色暗得晚,但这个点夜色也早已浓郁得化不开,长凝苑离得慈宁宫很近,这也就导致了一点,圣驾想去长凝苑就要费些时间。
这期间,要经过许多宫殿,其中就包括了朝阳宫。
朝阳宫前点了片片莲灯,犹如白日,凉亭四下,桃花遍开,似一簇簇粉红映在天际,莲灯位置摆得很妙,女子素雅着罗裙,腰肢纤细柔软,纵身一跃,宛若惊鸿。
她翩翩起舞,抬足扬袖间可见身段玲珑曼妙,似月下谪仙美得不可一世,一袭飘零的白衣,好若随时都可以依风登仙。
圣驾早就停下,里面没有动静,刘安却觉得四周太静了些,他不着痕迹地觑了眼宫殿上的牌匾,心中对这位容宝林,真的佩服至极。
容宝林和周嫔不对付,早在她们刚进宫时就有苗头。
哪知晓,周嫔好不容易得了一次侍寝,居然还有人出来从中作梗,这一段舞跳得如何,刘安不知道皇上如何想的,但他却看得入神,只不过回神来,立即觉得心惊胆跳。
这容宝林真是胆大,细算起来,这也并非容宝林第一次截宠了吧?
容宝林小产后,就一直未得侍寝,皇上许是心中终究存了分愧疚,不愿面对她,曾吩咐过宫人好生照顾,但基本很少提及。
但是如今嘛……
刘安瞥了眼一直没有动静的銮仗,心中替周嫔叹了声倒霉。
一舞终了,那素雅女子终于停了下来,她一步一步走近銮仗,盈盈地弯下腰来,声音轻细如溪:
“嫔妾见过皇上。”
许久未曾有动静的銮仗被从里面掀开提花帘,陆煜那张脸露了出来,他神情有些晦暗地看向容宝林:
“夜间凉,你身子刚好,在这儿作甚?”
他刻意不提容宝林刚刚作舞的行为,念及那个丧失的皇嗣,他待容宝林,终究留了一层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