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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州的天变了。
这个消息从逃入各州的魔修口中说出,以一种比敖宙身死更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三十三重天!
一时之间,人人都在谈论从鄞州出来的消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个那样厉害的器修!”
“我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机关偶人……”
“铺天盖地,到处都是!我们魔君原本还不以为意,可不过是一个照面的工夫,魔君就被其轰杀!”
一片惊惧之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质疑:“真有这么厉害?”
“难道不是你们魔君修为太差,哦,你修为更差。区区一个器修,就打得你们抱头鼠窜,狼狈至此。”
这话原先是挑衅的意思。可从鄞州出来的魔修听了,只是冷冷地看去一眼。莫说反驳了,竟像是话都懒得说。
挑衅的魔觉得没意思,还要再接再厉:“要我说,若是我们魔君去了,定是轻轻松松,就将那器修找出来斩杀。”
话音刚落,就见鄞州魔修朝一边挪开步子,就这么走了。
挑衅魔修连着“哎”了几声,都没把人叫回来。一时之间,他自己也泛起嘀咕:“不会吧?难道真能有这样厉害的魔?”可哪个正经魔是炼器的?
与灵修不同,魔修之中,数量最多的并非剑修、丹修一样专攻某道的修士,而是体修。
对他们来说,自己的身体就是自己最好的武器。不断以其他灵修,甚至魔修为食,吸取他们的修为,凝练自身的血肉,总比把精力都放在外物上要有用。
有这个前提,难怪魔修们听说“器修”两个字,便先入为主。加上鄞州过去的确给诸魔一种“四处弱小”的印象,他们便更加不以为意,只觉得是哪个闲来无事的修器魔修去了鄞州——前面不是魔祖下令吗,要杀某个鄞州魔君。这下子,不正是有人去了?
自觉想通前后条例的魔修恍然大悟,摇摇脑袋安然离去。但他身后,依然有大批人在讨论,说着器修态度,也说着鄞州状况。还有最受人关注的问题,乌阳那修士到底死没死?
这样的话题,颜采当然也没有错过。
近乎是一听到鄞州出事,她就差了手下人去打听。如今有了消息,是她的心腹寻了从鄞州逃出来的魔修,将人带到颜采宫里,预备让他当面与颜采说起。
初听这个安排,颜采尚且不满,说:“有何必要这么麻烦?你把消息弄来,鄞州来人是杀还是别的,都随你意愿。”
手下却还是显得谨慎,说:“魔君还是见见。”
颜采拧着眉毛看手下片刻,到底从中窥出几分“事关重大,不能耽搁”的意思。
她跟着稍稍严肃下来,默认了手下将人带回的做法。
后面看到的事,听到的事,让颜采非常庆幸自己的决定。
几乎在手下带着来人进入的一瞬间,颜采霍然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死死盯着来人。
那魔修状况极为糟糕。若不是颜采的手下,恐怕走在路上,他都能被人分食。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颜采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同时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魔修身上的气息。
是灵气!
重伤了这魔修的,竟然是灵气。
由此推断——
颜采发出一阵冷笑。
这天之后,一个消息传遍魔域,也震惊魔域。
原来乌阳并非魔城,而是在诸魔修眼下建成、不知不觉已伫立数年的仙城!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开始了——
第660章 故乡(74)
再也没有人留意早前流传一时的“也许那器修就是响应了魔祖号令, 这才去鄞州作乱”的消息,人人的注意力都被“什么,鄞州竟然被灵修占了”吸引。
颜采更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对那日控制自己与诸魔修的存在早有猜测, 如今知晓传说中“乌阳魔君”的真正身份,只觉得自己眼前萦绕已久的迷雾被一阵风刮散, 让她看到诸多疑问背后的真相。
为什么“那位”反常地出现了?为什么一出现还是那么大的动静?……一切都有了解释。颜采也终于不像以往那样憋屈,要说她还能忍受某个存在压自己一头, 恐怕也只有对象是“那位”的时候。
毕竟她再强悍,也不过是一个入了魔道的人修,如何能与天相争?
这口气顺了出来, 颜采只觉得过去让自己满心愤懑的一切都骤然消散。她可以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去看鄞州是非,这一看……
就有了许多新生出的不解。
比如:还是那个老问题。先是杀了菩娑罗天, 后面更是连净血、敖宙等大魔一一除去的鄞州之主, 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比如:传闻中的器修就是他吗, 还是另有其人?
比如:灵修活动, 必须要有灵气支撑。可鄞州哪里来的那样多灵气?
颜采倒是听过稷山下方有一片灵脉的传闻, 但在她想来,区区一片灵脉,支撑一座仙城还能说得过去。但要说支撑整个鄞州,就无论如何都显得古怪了。
有这些疑问在前, 颜采虽然已经有了与鄞州敌对的心思, 却也没有轻举妄动。
对外,她还是保留着早前对那边的一切毫不关注的态度,只冷眼看着那几个在从乌阳回来的路上得到了机缘的魔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