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定好再次见面的地点,再有,就是最关键的那枚袖扣。
容礼负责制造不在场证明,祁妄则负责整个计划的执行。
他跟着叶局长来到盥洗室,耐心地等到盥洗室里其他人走出来,然后走进当中。
进去之前,他没忘记在门把手上挂一个“清扫中”的牌子。
叶局长正在对着终端回消息,还没法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颈后一痛。
眼前阵阵发黑,他被一个人以不容抗拒的力量放倒在地。等到视线恢复,映入他眼帘的只有盥洗室的地板。
一个针头抵在他脖颈上。叶局长不愿意,也不敢去想里面有什么东西。
刚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愤怒要大于惊惧。
这里可是内城!当下是自己给父亲祝寿的时候。也是打着这个旗号,与其他家的人坐在一起,重新商量往后利益分配的时刻。偏偏他被以一种极端屈辱的姿态压在地上,甚至连背后究竟有几个人都不知道。
叶局长的信息素大量溢出,作为alpha在最后关头的震慑。可惜的是,他后面的人完全不为所动,还在用冰冷的语调说:“十四矿区——”
上来就暴露目的那是傻子才做的事。祁妄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把真正目标隐藏在一系列提问里。
他先是质问十四矿区的事情是否是内城当局的阴谋,期间还摆了一个镜头在叶局长面前,摆明了要“揭露”罪行。
叶局长不开口,他脖颈上的针就再度深入。刺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要给我注射什么?”
他听到了一串轻轻的、带着嘲讽的笑声。
“不如问问,你对十四矿区那些人做了什么。”
叶局长面颊抽搐。这一刻,他也顾不得体面了。祁妄越不告诉他,他产生的联想就越多。更有甚者——他联想到的东西,原本就比祁妄能说出来的东西要更多、更可怕。
中年alpha浑身都在战栗,哪里还有半分前面志得意满的样子?
在镜头前面,他满心屈辱地完成了视频录制。期间或许是药物影响,他的头脑愈发昏昏,很多次就连背后之人的声音都没有听清楚。
过了一年、两年……当然没有这么久,但在叶局长看来,自己的确经历了这么长的时候。他醒来了,身前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另有服务生。听他们说话的动静,情况似乎是:有人发现这个盥洗室很久没有开门,于是不满地去找餐厅投诉。服务生赶来查看情况,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叶局长,登时开始慌乱,连忙找来了叶家能说得上话的人。
“爸,到底怎么了?”
他儿子问。
叶局长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先问:“医生呢?医生在哪里?”
话音刚落,就有叶家的私人医生过来了。叶局长快速说:“他给我注射了东西!”
他的儿子让开一点,私人医生靠近,表情严肃地从叶局长手指上采了血,放在一个仪器里检查。
所有人屏息静气,度过了极为艰难的二十秒。
二十秒后,医生说:“局长,您没事。”
叶局长、叶局长的儿子都是一愣,已经来到盥洗室角落的服务生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愣过之后,叶局长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他看着医生,医生略显艰难地回答:“不过这个仪器能做的都是基础检测,还有更多项目,得去医院才行。”
“那就去医院!”叶局长的儿子立刻说。
医生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看着叶局长,等着叶局长的决定。
“去。”叶局长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只有好好活着,才能更好地享受生活。
但他也不准备放过给了自己那么大屈辱的家伙。转向儿子,叶局长森然要求:“找到对我下手的人。在那之前,谁都不许走!”
停顿一下,他嗓音压低许多,说:“一旦找到了——毁了他身上的所有电子设备。”
且不说后一句话给了叶局长的儿子多少联想,叶局长本人之后又如何。就说在让所有人朝宴会大厅重新聚拢的时候,那间给了外间之人无限遐想的休息室。
祁妄已经要去开门了,却被容礼叫住。
容礼:“你打算这么出去?”
祁妄:“嗯?怎么……”说到一半儿,他屏住呼吸。
容礼靠了过来。他先出手在自己和祁妄的衣服上快速抓揉了几下,让原本精致考究的衬衣、外套都成了皱巴巴的样子。再重新扒拉起自己脖颈后面的头发,言简意赅:“咬下。”
祁妄一顿。他自然而然地领悟了容礼的意思:现在这样子出去,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前面的“不在场证明”当然也都成了假的。
既然这样。
看着那块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很熟悉的白皙皮肉,祁妄舔了舔嘴唇。
他果真去咬了。不仅仅是腺体理论上该在的位置,还有颈侧、锁骨,包括更深一点地方的皮肤。最后,一个亲吻落在容礼唇角。
容礼的呼吸都停了下来。但是,这同样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在同一时间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任务。祁妄没有其他想法,我也不能有。
容礼没有其他想法,所以我也不该……
“笃笃笃!”休息室的门一直没有打开,有服务生敲门了,“里面的先生,请快点出来。”
两个人纠缠的舌叶终于分开。无论是容礼还是祁妄都觉得恍惚,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这不是思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