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之前那样身体完全没长好的幼虫,而是被留下巡逻的成年体黑甲虫。
有了之前的经验,舒尧对它们丝毫不惧。
他在它们面前开炮,眼看一只只虫子虫子在自己的武器下化作断肢残骸,乃至直接灰飞烟灭。
危险被轻易解除。从始至终,舒尧都没受到攻击。
还是那个问题。虫子不知道他在那里,它们似乎认为攻击自己的正是身侧同伴。而舒尧看到几只黑甲虫自相残杀,自然不会阻止,反倒十分乐见。
等到所有虫子死了、堆在通道中,舒尧已经没了之前那样头皮发麻的感觉。
有隐匿符庇护,他安心地完成了对机甲的修缮,并且确认,一张符纸的有效期大约是十二小时。无论贴在自己身上还是机甲上,都能起效。
这期间,舒尧又几度遭遇虫兵,可都安然度过。
等到离开虫兵遍地的星球,舒尧模糊地想:如果没有观老板给的符纸,我一个人来到地下,或许还是可以轻松地杀死前面那个幼虫,但要从后面其他虫子的触足下逃脱,绝非易事。
少不得要驾驶尚未完全修复的“桑梓”强行突围。可这么一来,桑梓往后的状态都是未知数。
而现在,这些“未知”都不复存在了。
他继续上路。有了底牌,舒尧的精神面貌截然不同。
他精心记录着这段时间“桑梓”行驶过程中的各种数据,思索回家之后要如何继续升级机甲——多奢侈,已经开始计划“回家”后的事情。
偶尔设置自动驾驶、在舱中休息,舒尧总要忍不住去反复查看储物戒里的其他东西。
灵茶,他大学期间就喝了很多。灵酒,尝了一口,让舒尧这个平日不太喝酒的人鼻子皱起。可紧接着,他开始觉得全身都热融融的,疲惫尽消,竟是比灵茶还要管用。
他眼前发亮。再看那几个被机甲商铺老板重点塞来的小瓶子,想到“回春丹”三个字,舒尧的思绪近乎飞起。
要说他此前最担心的,一来是自己可否找到阿列克谢。二来,就是找到之后,阿列克谢是否还能恢复健康。
而手中的灵丹,对他来说堪称“希望”。
前方再度传出炮火的声音,舒尧蓦地回神。
他收起灵丹、储物戒,检查好贴在机甲上的符纸,冲入正在进攻的虫群!
……
……
近段时间,数个前线军队都在战报中提及:“虫族原本在大举进攻,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中线忽然出了问题。”
“后续清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上千具死法与作战军装备不符的虫尸。”
“就像有另一支军队加入了,不过我们从未发觉他们的踪迹!”
舒尧不知道这些。
他不会对战斗中的同胞坐视不理,但是,他的更多心神,依然放在找寻曾与黑巴克正面交锋的虫巢上。
宇宙太过广大,他的找寻显得如此徒劳,又如此坚韧。
倒是联邦军部,在对提及此类事件的战报做出梳理后,有人意识到:“不论对方是谁,他好像是在有目的地寻找什么。”
“我们仍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已经有媒体开始报道了,他们把他称作‘神秘英雄’。”
“等等,为什么会走漏消息?”
“呃,媒体的信源是刚刚退伍回家的伤兵……”
上层尚且要对那个神秘“队伍”做出判断,决定是否要尝试接触。但对被舒尧救下的士兵们而言,他们的想法十分单纯。
自己的性命得到保障,自然要感谢恩人。不知道恩人是谁?没关系,那就把恩人的存在,以及自己的感激公之于众。
此类消息愈演愈烈。官方几次尝试做出引导,都不了了之。
战争持续了太久,前线士兵自不必说。哪怕是普通民众,心上都像蒙上一层灰色。
这种时候,一个奇迹般的英雄出现了。就像是媒体给他的称号那样,神秘,无人能窥见“他”的真实面目,又切实拯救了无数生命——
“看来他已经快到了。”蓝花城里,一个寻常清晨,客人们进店的时候,听到老板发出一声这样的感慨。
无人在意这句寻常话音,他们依然讨论着各大机甲公司的新产品,还有前线的状况、帝国内阁推出的新政策。唯有越无虞,他在观澜面前放下一碗蜜瓜冰激凌,同时问:“舒尧的做法,有可能在军队中得到广泛应用吗?”
“很难。”观澜客观评价,“这个世界能容纳的隐匿符是有限的。再多拿出来两张,我大概就要被直接踢走。”
越无虞不说话了。他思索起其他的可能性:为什么我和澜哥去的第二个世界情况截然不同?……对了,那里的星际世界,和一个修真`世界搭建了空间通道。
“不过,”观澜话锋一转,“舒尧好像的确很有机甲设计方面的天分。”
越无虞一怔:“什么?”
观澜眼睛轻轻眯起,又想到自己在舒尧被更改过的未来看到的画面。
同一时间,宇宙深处,舒尧熟练地穿梭在虫群之中。
他计算着隐匿符失效的时间,预计至少替不远处的军队承担百分之二十的压力。
偏偏当下一刻,一只虫子朝“桑梓”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