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炎嗯了一声,在猎猎燃烧的篝火中,握住了她的手。身边不少将领都看在眼里,左苍狼有意抽回手,他却加了三分力道。
等到酒尽人散,慕容炎直接拉着她,进了自己的主帐。左苍狼说:“陛下,我毕竟无名无份,如今又是在军中……”
慕容炎说:“那又如何?”
左苍狼不说话了,他伸手解她的衣衫,说:“让你出使敌营,你不高兴,让你留下派别人出使,你也不高兴。你到底要如何?”
左苍狼说:“我并没有……”话没说完,慕容炎将她按倒在榻上,他自后面压住她,在她耳边说:“上次西靖,简炀有没有碰过你吗?”左苍狼僵住,衣帛撕裂之声响起,他说:“重温旧梦,是重温什么旧梦?”
左苍狼沉默,慕容炎问:“你执意入营,想为温以轩换一个前程,也是认定他不会将你如何,是也不是?!”
左苍狼终于说:“陛下是要我自证清白?”
慕容炎死死按住她,说:“清白,你有什么清白?”他一下一下,用尽全力地弄她,说:“孤一直就奇怪,简炀是何等残暴之人,你在他手上如此之久,居然还能保住身孕!你还敢跟孤提清白!”
左苍狼说:“陛下今日怒从何来,我总算是明白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疑心一起时,便毫不在意地用盐去腌别人的伤疤,只图自己一时解气,哪管身边人痛不欲生、泪如雨下?
慕容炎说:“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他将她翻过来,封住她的唇,不顾她挣扎,死命地亲吻。过了许久,终于才说:“你还想入靖营!简炀在榻上比我厉害吗?”
左苍狼深深吸气,说:“慕容炎,你已经疯了。”
慕容炎右手握住她的肩胛,说:“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嗯?”说完,他声音放低,右手却慢慢用力。左苍狼只觉得肩头剧痛,她用力想要推开他,慕容炎俯身吻住她,右手再一施力。骨头碎裂的声音令人心惊,她痛哼,疼痛皆被吞没在他唇齿之中。
左苍狼惨痛呻、吟,慕容炎按住她的右肩,竭尽全力地与她欢爱,目光却慢慢温柔下来,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没事,没事。阿左,我喜欢这样的你。”我害怕,我害怕你一片一片地拔下我的鳞甲。在我卸下所有,一身柔软的时候,向我亮出屠刀。
于是我来拔去你的利爪吧,至少当你安安稳稳地呆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之下。
他拭去她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用自己的体温去止她颤抖,柔声说:“从今以后,哪也不要去了。好吗?”
从今以后,哪也不许你去了。他近乎叹息,说:“孤在哪里,你便在哪里。若是孤死了,你便随我去。”
☆、第 112 章 盟约
左苍狼一夜没睡着,太医过来了一趟,也不敢多说什么。慕容炎不想在边城久留,次日便启程返回晋阳。左苍狼肩伤严重,他不想让军中诸将误会什么。于是她不说,袁戏等人也只当是两个人闺房之乐方才传召太医,从未疑心其他。
一路山长水远,仪仗在前,行程极慢。慕容炎也不着急,知道左苍狼伤着,一路还巡视民情,经常在县地一住数日。
他继位之后,大燕天灾较少,目前部分县地强制耕种,政策也还能落到实处。
在冬天各地都设有粥厂,冬天的时候是困难之时,难免有青黄不接的农户。慕容炎严令各地不得饿死一人。如今巡视一番,虽然也许不能免除所有饥寒,但大部分行乞之人总算也熬过了寒冬。
如今开春播种,朝廷可以出借粮种,他们如果勤快一些,很快也可以不必行乞了。
慕容炎跟各地州官四处行走,知道左苍狼伤着,也没带她。但是他会收一些各地官员进献的特产风味,大家发现了,一路各地小吃就没有断过。
这一番耽搁,时间就久了。
宫里,慕容泽已经会喊母妃了,却无论如何不肯叫一声母后。姜碧兰恨得咬牙切齿,姜碧瑶却十分得意,经常抱着他在宫里四处行走。南清宫里如今没有主人,可晴迁居别苑,只剩下芝彤跟奶娘照顾慕容宣。
姜碧瑶几次想入内,都被禁军挡了回来。姜碧瑶大怒:“放肆,本宫奉陛下之命,同王后娘娘一起主理后宫诸事,难道连一个南清宫都进不得么?”
薜东亭倒是十分客气:“贤妃娘娘有所不知,陛下严令,任何人不得私进南清宫。娘娘还是不要让属下为难吧。”
姜碧瑶大怒:“薜东亭!你身为禁军统领,竟然敢这样跟本宫说话?!”
薜东亭不卑不亢,说:“皇命在身,还请娘娘见谅。”
姜碧瑶也没有办法,只有悻悻而去。
慕容炎对后宫之事,其实颇为了解。左苍狼离开王宫,对慕容宣毫无安排,他当然只有护着些。再加之薜东亭和王允昭的照顾,南清宫的日子倒是平静悠闲。
芝彤跟薇薇每日抱着慕容宣出来玩,左苍狼只是叮嘱了二人一句话——不要将慕容宣带出南清宫。
她的话两个人不敢不听,是以每日里也只是跟慕容宣在宫里玩耍,姜碧瑶几度寻衅,竟然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小平子也跟着闲着,但是左苍狼平日里给他的银子不少,达奚琴更是时不时就给他三瓜俩枣。他乐得这份油水厚实的职务。哪怕姜碧瑶有意拉拢,始终也不为所动,好好地管理着整个南清宫的宫人。
等到四月下旬,慕容炎归期还未定,小平子却接到海东青传回的一封信。笔迹轻浮,然而仍然可以看出是左苍狼的笔迹——荐冰儿入宫,去御书房安公公手下当差。
小平子并不知道冰儿是何许人,但跟着左苍狼留下的地址,他真的找到了一个女孩。
冰儿长得水灵,要进宫并不难。但是安公公手下可都是侍候慕容炎的人,这批宫人训练最是严格。要安插进去不太容易,但是小平子手头有银子,宫里也有交情,当然还是容易的。他接连几天跟安公公吃酒,没少输给他钱。
时间一长了,安公公终于也看出一点眼色来,问:“平公公是有事要同我说吧?”
小平子笑嘻嘻的:“实不相瞒,一个远房的表妹如今进了宫,只做了个低等宫女,每日里十分辛苦。小的也不忍心那花儿一样的姑娘每天干扫地洗衣的活计。安公公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下?”
安公公神色慢慢严肃,说:“平公公,御书房的差事可不是好当的。半点大意不得。万一要是惹怒了陛下,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平子不动声色地塞了几张银票给他,说:“丫头很机灵,安公公可以先看看。要不行,就当我今天没说过这话。”
安公公也知道他是左苍狼宫里的人,慕容炎对左苍狼,大家都是知道的。他思来想去,终于说:“行吧,先让她过来试试。但是平公公,不是我不给面子,要是实在不行,人我可不留。”
小平子连连答应。
于是冰儿打扫了十余天宫苑之后,就被带到了御书房侍候。只是因为入宫时间短,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直接在里面侍候圣驾的,平时也只能打扫一下御书房罢了。
五月中旬,左苍狼肩头伤势略略见好,但是此后是万万无法使力了。慕容炎跟她还滞留在小蓟城,说:“天气热了,怕你不耐暑热,再过几天,我们回晋阳城去。”
左苍狼问:“陛下是真心要返回晋阳城吗?”
慕容炎微滞,然后轻笑,说:“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