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今天与雁翎去种地,天气很热。

雁翎摸了我的头,可是,印象中,这种动作是对小孩做的。

我并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个孩子。

第19章

提心吊胆的三天终于过去,莫蕊终于跟着溪岷宫一行人一起离开了蒿山派了。送别的时候,雁翎简直流泪满面(……),比谁都高兴——毕竟,终于送走了一个隐藏的□□了。

这三天内,在她的不懈努力下,贺见霜连莫蕊一根头发都没能看到,反过来亦然。当然了,莫蕊与梅炎之是否有过接触,她就不知道了。

心事了却一身轻,哪管还在当值中,雁翎就连干活都十分开心。没过多久,两人再次被委派了另一个任务——给派里的弟子们洗衣服!

当然了,他们洗的,不是所有人的衣服,而只是那些有小灶可开的高级弟子的衣服——废话了,不然岂不是要活生生累死?其余人的衣服都是要自己洗的哟。

洗衣服的地方在后山的河边,同样要去洗衣服的弟子已经三三两两往那边走了。雁翎把收集到的一大盆衣服捧起来——见鬼了,这些衣服已经堆得快遮住她的视线了,还有一股浓厚的汗酸味飘来,熏得她直打喷嚏,脸都皱成一团。

那边有人悄声议论道:“哦哦哦!难道刚才右边那个就是传说中偷看大师兄洗澡的女狂徒吗?”

“哇!”瞬间,投向雁翎身上的视线就各种意味不明了,有鄙视,有佩服(?),还有敬畏(?)……

雁翎:“……”她忍了又忍,没忍住,瞪了那几个人一眼。到底有完没完!

“雁翎,走吧。”贺见霜抱着一盆衣服,长身玉立,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朝雁翎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跟着。

雁翎一愣,随即把他人的议论抛于脑后,连忙跌跌撞撞地追上去了。

沿路上,不少弟子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议论这几个月来各个师兄不同的训练手法。惟独以雁翎和贺见霜两人为圆心的一米内都没人靠近。

雁翎就不用说了,“痴汉”、“胆大包天的女狂徒”这些称号已经跟随着她很久了[蜡烛],都说她得罪了大师兄,自然没人靠近。而贺见霜呢,本来人气还不错,但是今天他的脸色格外难看,满脸写着“别烦我”,自然也没人靠近了。

作为最熟悉的人,雁翎自然看出了贺见霜的不寻常,便疑惑道:“贺见霜,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只是昨晚回去后头疼,有点想吐。现在好一些了。”

雁翎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话说,贺见霜不会是昨天晒太久了,有点轻度中暑吧?

众人来到了河边。

雁翎小心地走在乱石河滩上。河水清澈,深浅大约没过小腿。弟子们自发找位置洗衣服去了。然而,河滩边却没有任何遮阴的地方,人站在烈日下洗衣服,很快便汗如雨下了。

洗了没一会儿,雁翎就发现这样手洗衣服太慢了,还没有肥皂,只用清水,估计天黑也洗不完。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分到的衣服好像比别的组都多一叠。

贺见霜已经不太舒服了,要是再这么晒下去,恐怕不好。雁翎想了想,说:“贺见霜,我想到了一个洗衣服的地方,能加快速度,要去吗?”

贺见霜扬了扬眉:“哪里?”

“你跟我来。”雁翎让他猫下腰,看四周有没有人注意。

贺见霜:“……”

两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树林。然后顺着河流而上,爬了一小段山路后,终于找到了河流上游一个没人的小河滩,也就是几天前,碰见了那个谜之莫蕊的地方。

把衣服都倒在了河滩上,雁翎开始脱衣服,把鞋子蹭掉,把裤脚挽起来,露出了一截纤细线条优美的小腿,招呼道:“嘿咻,你也快脱衣服吧!”

武林中人没有太严格的男女大防意识,但贺见霜还是目瞪口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耳根蓦地红了:“脱、脱衣服?”

“是啊,赶紧脱。”雁翎走到了衣服堆上,开始用脚踩:“你看,这样洗才快。快把外衣脱掉,不然会弄湿。”

贺见霜:“……”

发现自己想多了,贺见霜黑着脸,依言脱掉了外套和鞋子,赤脚下了河,两人开始在衣服上面蹦跶。

“我保证,下游很多人都不想用手洗,因为效率太低了。但是,虽然用脚踩的洗法很快,但还是不能让他们看到。”雁翎吭哧吭哧地跳着。

这样洗衣服的确效率很快,而且有树荫,海拔又高,山风十分凉快。两大桶的衣服,很快就洗完了。未免他人怀疑他们的洗衣服的速度和数量不成正比,两人便坐在河滩边干燥的石头上,冰凉的河水从脚趾缝间穿过,十分舒适。打算休息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再下去。

担心贺见霜难受,雁翎弯下身,用手帕沾了点山石间流出来的水,递给了贺见霜,柔声笑道:“来,敷敷额头,降温。”

贺见霜接过了手帕,往脸上一敷,后来就干脆整个人向后躺倒到了背后平整干燥的大石头上,手臂枕在头后方,仿佛在闭目养神。

雁翎用脚轻轻踢起澄清的溪水,一转头,却忽然瞥见了贺见霜挽起的宽大袖口边缘,手臂的内侧,似乎隐隐约约浮现了一层暗紫色的图案,看不清是什么。上一次掉进他浴桶的时候没看见,这次才出现了。似乎是在出了汗后,才会隐隐约约出现的。

直觉自己窥探到了什么贺见霜不愿意说的东西,雁翎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开了。

有些事情,即使很好奇,还是暂时不要深究为妙。她相信现在的贺见霜不会伤害她,但是人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一面,哪怕是他人好奇之下的询问,在被询问的人看来,也许已经是一种冒犯了。

而让贺见霜讳莫如深的——就是他的过去。

休息得差不多了,雁翎不舍得起来,伸脚很随意地踢了踢贺见霜,打了个呵欠:“该回去了吧。”

踢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就要刷一下坐起来时,贺见霜的反应却比她更快——只见,当她脚尖碰到贺见霜的衣摆时,他已经一把掀开了额头上的手帕,警觉地把她的脚捏住了。

那手快如闪电,雁翎感觉脚踝一麻,抬头,倏地对上了一双锐利的黑眸。

对视半秒,贺见霜动作一滞,随即松开了手。

雁翎揉着自己的脚踝——她没看错的话,刚才贺见霜完全是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警惕心真强……

那边厢,贺见霜眉毛高高吊起,不满道:“你乘着我睡觉时踢我?”

雁翎赔笑道:“不敢,不敢,我是在替你挠痒呢。其实刚才是我的脚先动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贺见霜佯怒道:“一派胡言。”雁翎哈哈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一消而散,她弯下身穿好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