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中香 第10节(1 / 2)

岁中香 闲与山月 1939 字 2023-11-22

大一的期末成绩很快就出来,桑棉拿了满绩点4.0,排名第一。朋友圈几家欢喜几家愁,考的好的晒成绩,挂科的黯然神伤。数院的辅导员紧急做心理疏通工作,免得这些昔日各学校的天之骄子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萌生退学的打算。

整个寒假,姥姥缝制衣服,桑棉除了看书自学,就找人来修理屋顶,赶在除夕之前将屋顶修复好,祖孙俩终于可以安稳过个年。

日子平静如水,除了失联许久的盛时有一天突然发微信问她:“桑棉,岚县雪灾,你今年还在老家过年?”

她简单回复:“大雪已经停了,没事儿。”

对方发了个表情包,没再说什么。桑棉沉默,一个月没联系,她却觉得跟盛时,跟司烬认识,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岁月太长,人情寡淡,也许,终究会忘记吧。

除夕之夜,祖孙俩向来过的简单温馨,做了红烧肉,蒸了腊肠,炒了几个时令的小菜,还炖了一锅滋补的鱼汤,鱼是桑棉去冰湖里钓的,烧了两尾,还有两尾养在桶里。

年夜饭吃完以后,小镇上还没禁烟花,有零星的几户人家在放着烟火,十分的好看,平添了几分过年的喜庆。

有串门的小孩来拜年,她就每人抓一把糖果,小孩们得了糖果便开开心心地跑开,去下一家。

她微微一笑,站在石榴树下,摸着冻的通红的耳朵,看着烟火,也不知道谁家买的大烟花,整排整排地燃放,小镇的半边天空都被烟火照亮,绚丽、唯美。

手机滴滴响起来,都是同学们发的拜年微信,她点开,只见司烬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出来。”

简单的两个字。

桑棉浑身一僵。

第11章

远处的烟火还在绽放,桑棉站在冬日的石榴树下,看着手机里躺着的信息,不禁怀疑司烬是不是发错了。

她眼睫轻颤,等着对方撤回,或者补充一句,发错了。

然而没有。

盛时的电话打过来,兴奋地叫道:“桑棉,快点出来看烟花,我跟司哥放了好一会儿了。我们在你们镇上呢。黑色的悍马车,看见了吗?”

桑棉指尖一颤,声音微哑:“今天不是愚人节。”

“骗你干嘛,我们真在镇子上,司哥,她不信,要不我们去她家找她吧。”

“别,我出来。”桑棉飞快地拒绝,回头看了一眼在家的姥姥,心尖发颤地朝着镇子的主街道跑去。

她走的急,寒风冷冽地吹着脸上,却觉得掌心都在冒汗,除夕夜街道上没什么人,她找了一会儿就看见前面路灯下的悍马车。

盛时在放烟花,司烬站在路灯下,双手插在黑色的长大衣口袋里,身形峻拔,气质冷峻,影子被路灯拉的极长,看见她时,没说话,仿佛来镇上只是路过。

“桑棉,这里。”盛时兴奋地朝她挥了挥手,将摆好的烟花点燃,然后捂着耳朵跑到了一边。

烟花冲天而起,在他们的头顶绽放。

桑棉站在烟火下,跟他远远相望,年轻男子长眸似星辰,眼下的泪痣灼灼生姿,对着她似乎说了什么,烟火绽放的声音太大,她没听清楚。

“小棉花,你家可太难找了。我们开导航都险些迷路。”

桑棉走过来,努力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来陪你过年呀。”盛时兴奋地看着江南的古镇,虽然比不上大城市,但是别有一番韵味,不枉他们开车好几个小时赶过来。原来这就是桑棉的故乡啊。

司烬见她穿的不多,小脸被寒风吹的微红,乌檀色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的能印出夜空的烟火,忍不住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给她围上,低沉说道:“我外公祖籍南城,今年我们回南城过年,盛时说你家就在附近,晚上无聊就开车过来看看。”

盛时啧啧了一声,狗屁呢。鹿老爷子确实祖籍南城,但是多少年都没回来过了,明明是他不想呆北城,拾掇着老爷子回祖籍过年,也亏了他们家家大业大,祖籍还有房产常年托人维护,可就苦了鹿家旁支的那些长辈,也兴师动众地跟着回来。

至于无聊?不存在的,他们吃完年夜饭就火急火燎地开两个小时的车赶到这里放烟花!

桑棉只觉眼前一花,对方已经将柔软的羊绒围巾已经围在了她身上,男款英伦围巾,轻柔保暖,带着异性的体温和一股冷冽的檀香味,十分的温暖。

她呆滞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司烬是跟他外公过,恰巧是在南城过年,离的近才会开车过来。

她抬眼,见对方视线幽深,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连忙移开视线,看向盛时:“你,不用回家过年?跟司烬一起过?”

盛时笑道:“上次把我哥打狠了,跟家里闹翻了,阿烬外公就让我来鹿家过年。”

他家的情况也很复杂,从小到大都是司烬护着他,司烬就是他亲哥,鹿家也是他第二个家。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我们后备箱带了你绝对想不到的东西。”

尴尬暧昧的气氛被盛时打散。

桑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后备箱取出一堆烧烤的工具以及新鲜的食材:生蚝、虾、鲍鱼、蟹腿以及各种牛羊肉。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除夕夜在雪地里开着前灯,吃烧烤,绝不绝?”盛时一脸求表扬,被司烬面无表情地踹了一脚。

戏太多了。

使唤盛时去做烧烤,司烬看着站在路灯下的桑棉,觉得一个月没见,对方又清瘦了一些,她本来脸就小,这一瘦,显得楚楚动人,唯有一双大眼睛波光潋滟,看的人心都发软。

司烬这一个月的怒火瞬间被扑灭,薄唇扯出一个微苦的弧度。

她只站在那里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他便觉得人间值得。这可真是天底下最荒诞的事情。

更荒诞的是,他跋山涉水,带着盛时来这里给她放烟花,担心她吃不好,给他做烧烤,担心镇上不安全,非要亲眼看她一眼,桩桩件件都是离奇荒诞。

他想起自己离开北城时,和平破天荒地与他翻脸,怒斥道:“阿烬,你才认识她多久,你了解她的过去吗?你知道她的想法吗?没准人家就是欲擒故纵,看中你的家世,放长线钓大鱼,你但凡沾惹上她,日后没准都要伤筋动骨。”

“你清醒一点,桑棉压根就是一个为你量身定制的人,她的出现本身就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