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家主还不明所以,但原本与他一同坐在高位贵宾席上的几位长老却缓缓做了起来,走下台阶,不敢站在高处。
秦晁连忙道:“你是何人?这里是秦家,诸位长老都已经发话要处置他了,你一介女流还不快快退下,有你什么说话的地方!”
“哦?”司娆的面色冷冷清清的,被她目光扫过的几位长老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这一位如今的两地共主,平日里看着脾气很好,和上一位的臭脾气简直是没法比,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也不难见到一些藐视她尊严的人。
可是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那些人的下场,他们都有目共睹。
于是他们很快知道了,面前这位只是看着脾气和软,但若是犯到她的手上,她也绝不会留情。
目光扫视到的长老们忽然都改了口:“这名弟子的说法确实还有疑点,未经证实……”
“但是的确是在秦家发生的案子,而且证人直接指证他,咱们也不好偏私。”
“是呀是呀,银羽宗态度强硬,我们也不好维护。”
几人一改先前的神色,竟成了有心偏私和维护,却没能成功了。
秦晁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眼看着秦钰那小子就要被废除修为从此抬不起头了,他那个从来只出现在口头,却从未现身过的师父竟然真的出现了!
秦晁咬牙:“秦钰犯下大错,就算女仙想要维护,也不能违背世间公理吧!”
“公理……”司娆玩弄着指尖一枚晶莹剔透的莹石,几人也分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到底是嘲弄还是别的。
“公理就是凭空栽赃,颠倒黑白么?”
秦晁话音一窒,色厉内荏道:“分明是证据确凿,又有证人亲自指证……你说栽赃嫁祸有什么证据?”
家主虽然看不清眼前的情况,却也看出来这些长老分明对这个女子十分忌惮,她又有心想要维护秦钰。
虽然不知她的来历,但自觉目前的情况对自己还是比较有利。
他连忙就想要示意秦晁闭嘴,却见她施施然抛出了手中的萤石。
所有人都能亲眼看见,在片刻之前,那不过是一块平平无奇、没有半分灵力波动的石头。
可在下一刻,那一块石头便如同被注入了一道华光,烟雾袅袅升起,在朦胧烟雾之中逐渐浮现出两人交谈的画面。
看清画面中的两人,众人的神色都是精彩纷呈。
画面中,竟赫然是言辞振振的秦晁和沈秀!
两人亲昵地搂在一处,秦晁将手中一串漂亮的红珊瑚项链挂在沈秀的脖子上,温声细语道:“今日之事算是委屈你了,不过没关系……”
“秦钰那小子,是我心头大患,只要除掉他,我占嫡占长,就可以顺顺利利地继承家主之位,到时候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做秦家夫人!”
沈秀羞涩低头:“可是,如果真按你说的那样,若是他中了清香要对我动手动脚可如何是好啊?我可不想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秦晁则是毫不在意地一笑:“他不过一个十四岁的毛头小子,他能懂什么?还真能碰你一根毫毛不成?”
沈秀一想,转而笑开:“那倒也是……”
两人毫无顾忌地大声密谋,这场景被众人尽收眼底,两人的神情顿时青一阵红一阵精彩得很。
“这、这……”秦晁咽了口口水,有些慌乱道,“这必然是假的!这位仙长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术法,竟然编造出这样的东西来诋毁我们!”
众人明里暗里的目光却都落在沈秀胸口那一条红珊瑚项链上。
沈秀有些羞怯,下意识地想要用衣襟挡住那外露的项链,这一副不自然的神色落在众人眼中,自然便明白了这画面的真假。
烟雾还未曾收敛,画面一转,成了一处装饰简洁的室内,里面不过一架青布的床。
沈秀有些嫌弃地坐到床上,打了个哈欠:“你弟弟这边,可真够简陋的。”
“他哪配用什么好东西?”秦晁冷笑一声。
紧接着两人又在这张床上厮混了一会,直到把沈秀的衣衫弄得乱七八糟,发型也全部散了才停下。
秦晁气喘吁吁:“今日他去了宴上,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你也不必害怕,大大方方地出来指正他就是了。”
“他回来了这么久,我也观察过了,他就是个闷葫芦,平时连着说的话不会超过两句。”
“你这样走出去他自然是百口莫辩的……”
“好……”
烟雾散去,露出各人神色各异的脸。
沈秀到底脸皮不算是厚得没边,被人目不转睛地看了亲密的画面,此时臊得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原先咄咄逼人的银羽宗执事也变了一副神情,望着司娆淡淡的神情有些拿不准她此时的心情。
执事顿时有些讪讪:“原是误会……”
“这孩子也是,事情发生到现在,也不会为自己争辩一句。”
“他说过,不是他做的。”司娆冷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