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周身剔透的剑感知到她的存在, 剑身隐隐嗡鸣起来。
……
厄命珠急得团团转,望着天空凝结不散的紫气,心中头一次生出颤抖之意。
“疯了,真是疯了……他怎么敢!”
厄命珠本是在婚宴当日就离开了玄音城,不想留在这里迎接坏消息。
自己找了个山洞缩着,封闭五感。
却不想第二天一早就被魔主的人抓了回来。
厄命珠被抓回来的时候神情还有些茫然,可直到看见司府上空紫气凝结不散,天际隐隐可见点点浅金的霞光。
这是天道赐福。
是神陨或是神诞之时,反哺天地的一道强悍福泽。
本就是世所罕见的神迹,自万年前神陨,整个修真界的灵气狠狠充盈了一段时日,这些年来又逐渐稀薄。
可这一道天道福泽,却能让整个修真界再次焕发生机。
魔主从前没见过这等场面,却也知道他看着不靠谱,却是当今存世时间最长的生灵,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定知道。
司娆与苍淮所在的新房,被笼罩在数道古老的法阵中间,旁人无法靠近分毫,就连他们也只能远远地看着。
司府的其他人不知发生了什么,都围了出来,望着天空的祥瑞目露欣喜。
“只有神陨之日……”厄命珠望着天际浓郁的紫气,面色灰败,“才会出现的天道赐福。”
他曾经不顾苍淮的意愿,填补了他空荡荡的胸腔。
此时唯有他的感知才是最敏锐的。
正是三伏天的白日,他却感到周身发冷,整个人都仿佛沁在冰窟窿里。
而感知的另一端却空落落的,感知不到分毫气息的存在。
厄命珠神情有些空洞,怔忪地坐在地上:“这样的天道赐福,不是神陨便是神诞,你觉得哪个更有可能?”
魔主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天底下唯一的神裔不就在里面吗?自诸神陨落之后,世界早无神明。
司娆站在长剑之前,幽浮花之印在眉间明明灭灭。
丹田之内,灵流加速运转,那些精纯的灵流不知来源何处,却一刻也不停歇地在体内滋长,像是被引导着一般,自发地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又一个周天。
那股陌生却又熟悉的灵流仿佛在她体内扎根了一般,不断充盈着自身。
肉眼不可见的紫气自身上散发出来,周身气势节节攀升,如同雨后破土的春笋不断地拔高。
而司娆清楚地认识到这些境界无法用修真界原有的境界来衡量,一些更古老更晦涩的文字如同点点溪流一般汇入她的脑海。
伴随着这些浅金色的古文字涌入脑海的,还有苍淮曾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他告诉她神界的隐秘,告诉她那些古老而早已流失的传说,都当做是睡前小故事一般说与她听。而此时,他说这些话的神态、语调连同那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嗓音都合着这些文字一同涌入脑海,变成了更形象具体的图画。
刹那间,司娆仿佛看见了星河斗转。
“轰——”
伴随着一声炸响,小院之中烟尘弥漫。
众人听到一声清越长鸣,伴随着漫天的霞光陡然变得盛极,转而落下一道充盈着灵力的金色吉雨。
沐浴在这一场金色的灵雨之中,周身的毛孔仿佛都舒展开了,连空气中的灵力都肉眼可见地浓郁了许多。
霞光盛极亦不衰,围绕着小院好似一匹自空中垂落的长长霞帔。
这里的异样,远远的也吸引了邻近各大仙门的注意。
不仅仅是天空中的祥瑞景致,还有周围的天地威压都变得很不一样。
一时间,消息如雪片般飞满了整个修真界。
众人得知玄音城的变故,有不少前脚离开玄音城的仙门又转头回来,留在距离玄音城不远的地方观望。
天空中蔓延开来的霞光,那股沉重而古老的气息,宛如一种血脉压制,在众人心中巍巍然如同一座大山般横亘在心头。
那种心悸的感觉,仅仅只是远观,也能猜想到这样大的动静是跟谁有关。
发生了什么?
数不清的疑云笼罩在众人心头。
可是同样想不通的还有刚从心境之中出来的司娆。
她站在满目疮痍的烟尘之中,需知刚刚她不过是朦胧中刚醒,想要扶着床边坐起来。
却不想只是微微一抬手,就仿佛有一股不可控制的巨力从掌心之中倾泻而出,将整个房间都轰成了废墟,只余下脚下站着的这片地还是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