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门忽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绿衫子的侍女,她手里持着拂尘,显然是来打扫的。
她一抬眼猛地看见不声不响站在房中的司娆,吓了一跳。
“大……大小姐,您还活着呐?”
司娆望着眼前圆脸的侍女一时语塞,她可真会说话。
不过也证明了她还是个看得见的活人。
她似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匆忙一捂嘴,脸上红了一片。
“大小姐,她们都说您想不开跳崖了……”她嗫嚅着,连忙道,“不过大家还是很盼着您能回来的!”
“我,我这就去通知老爷和夫人!”
她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远远地似乎还能听到她喜气洋洋的声音:“大小姐活着回来啦!”
司娆:“……”
走出房门,司娆仰头看着开得正盛的桃花,心中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这里不是长哭崖,没有一成不变的贫瘠和风沙。
这里是玄音城司府,一个繁华安逸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套在手腕上的玉镯。
里面只有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白瓷的圆钵,里面盛着沉剑池的水。
司娆原本只是好奇,水里是怎么会有剑气的?
作为一个有志向的剑修,她取了一些水准备拿回洞里观察。
但却发现那些充满攻击性的水,一离开剑池,就变得和普通的水没什么两样。
于是这一钵普通的水就这样安静地待在乾坤镯中,提醒着她,在长哭崖下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幻梦。
那……
那个水妖呢?
阵法中的环境日益恶劣,他还呆在那吗?
司娆面露迷茫之色。
可留给她的思考时间并不太长,门外便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姐姐,你回来了。”
司娆敛了眉目,再转身时,面上已经不露分毫痕迹。
她淡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司阮阮,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怀。
“姐姐,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为何也不给家里传信,阿爹和阿娘都很担心你呢。”
司娆勾唇轻笑:“我去了哪里,你不是最清楚吗?”
司阮阮忽地一愣。
司娆浅笑着说话时的神态,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也带着某种上位者习以为常的威压。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司娆,私底下类似的对话也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但她从未在司娆身上感知到这种极端危险的感觉,令人胆寒,令人生畏。
司阮阮咬唇,不愿在司娆面前露怯,强撑起个笑脸来:“姐姐在说什么,你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呢……”
忽地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是她。”
司娆皱眉,四下望去,却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就在这分神的刹那,司阮阮袖中飞出一道黑色的电光,一出手就是凛冽的杀机!
锋锐的黑色利芒片刻杀到,直逼咽喉。
司娆没料到在司府里她也敢直接出手,一时竟来不及作出反应。
在电光石火之间,司娆看清了那一道黑色的闪电究竟是什么。
是一条蛇。
他眼中闪动着蛇类无机质的冷漠光芒。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到,她周身蓦地弹出一道浅灰色的光晕。
幽深莫测的一点幽光一闪而逝,直逼眼前的寒芒却蓦地被弹飞出去,自她周身弹出一道气力的光波,横栏断发!
门前的百年桃树,竟被这刹那间的一道光波,拦腰斩断!
站在门口的司阮阮,猝不及防间也被这一段光波扫到,打在膝头,顿时腿一软,跪倒在地。
司阮阮唇边染血,眼中惊怒不定,那是什么东西?!
妖类的直觉最是敏锐。
一进来,黑蛇就察觉到面前少女身上的气息与今天的莫名威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