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尧呼吸一紧,以为落千重要对白玉做些什么,疾步走去挡在她的面前。
落千重似乎对此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白尧:“倘若玉儿……这丫头有什么地方让您不高兴,还请您看在她年少无知的份上,暂且饶过她一回。”
落千重静静看了两眼,白玉抵不住压力,再次张口吐血,眩晕和恶心阵阵袭上心头。
白尧叫道:“玉儿!”
落千重淡淡道:“若真是这么宝贝,就让她管好自己的嘴,唧唧歪歪,何其聒噪。”
白尧:“……求魔君饶恕,师侄日后定会严加管教!”
落千重没再说什么,身影随即化作虚幻,如同雨点落入水面,很快消散无形。
大殿内死寂无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过去多久才反应过来,魔君就这么离开了。
他们长舒一口气,随即发现,对方似乎将那座宫殿模样的仙品法器带走了。
不过能够避免同这修仙界唯一的地仙交手,已经是万幸的事情,也许有人觉得遗憾,但没有谁会不要命地想去找他拿回。
只有何相知注意到,放在白玉身边不远处的三个牌位也不见踪迹。
联想到落千重离开前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她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
何相知终于可以离开太衍仙门。
宝物被落千重带走,留着她也毫无意义。
更何况落千重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她的说辞,太衍仙门为此还给她赔礼道歉,便算是将大殿里发生的事情揭了过去。
在何相知出发回山以前,严惜堇醒了过来。
两人谈了些交心话,这位越神谷的四师姐爱憎分明,觉得何相知性格好能相处,便与她互换了传讯法器的联系方式。
两日之后,何相知带着太衍仙门的赔礼、越神谷的赠礼以及柳扶鹤的赔偿,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程。
太衍仙门与剑宗之间相距四千三百余里,若是全速御剑飞行,加上中途休息恢复真元,需要最起码两天两夜的时间。
不过那些赔礼里面正好有一艘穿云梭。
穿云梭是当今修仙界兼具速度与舒适感的头号交通工具,在灵气越充裕的地方能够飞行得越快,何相知一路循着下方土地的大小灵脉前进,在翌日正午便成功抵达了剑宗。
那些在山间练剑的外门弟子全都看直了眼。
剑宗的资源力量不比三大宗门,虽然也备有穿云梭,却只有在某些重要场合才会用上,平日里弟子大多御剑出行,不能御剑便乘坐各类凡间车马,或者用脚步丈量大地。
正因如此,这些入门不久的年轻人绝大多数还没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下见过穿云梭降落的场景。
感受着猎猎狂风扑面而来,庞大的梭体遮天蔽日落下阴影,他们由衷感到好生气派,暗暗猜测是哪门哪派的仙家道友来访。
直到何相知从门口走出,那一瞬间,弟子们再次惊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人是谁?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四师姐?
何相知在万众瞩目下收起穿云梭,便有一人从天而降,径直落到她的面前:“师妹啊师妹,你可终于回来了!”
何相知叫了声大师兄。
君问天好奇道:“太衍仙门何时变得这般客气,竟然出动穿云梭送你一程?”
何相知:“这是我的。”
“我知道这是你的,所以我才奇怪……等等,你方才说什么?”君问天瞪圆了眼,“那艘穿云梭是你的!?”
何相知点点头。
“苍天在上,我敢保证,此物的造价绝对不下五百万灵石。”君问天看向何相知的眼神发生了变化,隐隐透着服气,“看来师妹此行收获颇丰。”
何相知谦虚道:“还好还好。”
“倘若这也只算还好,师兄便不得不怀疑你的家底如今有多深厚了。”君问天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正事儿,“对了,师父让你回来后去他洞府一趟。”
何相知愣了一愣。
她与君问天是同出一脉的亲师兄妹,两人的师父便是剑宗掌门相庐一,十数年前于后山闭关冲击渡劫期,然后再也没出来过。
“莫非他老人家破境成功了?”她有些惊喜。
君问天:“哦,那没有,他只是中场休息。”
何相知:“……好吧。”
她还记得师父在闭关前曾说过,将来进入渡劫期以后,必定有办法解决她的修行问题,如今看来,也许到天一寺去求助会更为实际。
“师兄,你与佛修关系如何?”
君问天闻言,一侧眉毛扬起:“自然是不错的,我前些年到雷光寺听了一段时间的佛经,恰逢他们组织佛法大会,结识了好些有趣的和尚。”
何相知心道果然没问错人,朋友布天下指的就是大师兄:“那你可知天一寺在何处,我想去拜见苦灯僧人。”
君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