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意料之外,又觉得好似情理之中。
是陈皎能做出来的事。
谢仙卿气势酝酿一半便戛然而止,站在屋内,良久长叹一声。
……
太子府外,受惊不小的陈皎提着衣摆跑得飞快,都不敢停下来喘气。
陈皎上次看见关语灵和周侍郎在一起时,对方在见到她后也是直接跑了,陈皎当时还有些茫然无语。
现在她临时活学活用,才知道这招有多好用。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从自己的真名被叫出来后,陈皎便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她不是傻子,太子殿下态度如此笃定,必定是早已掌握了证据,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漏了陷,却清楚反驳撒谎根本没用,说不定还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太子殿下咄咄紧逼,陈皎无言狡辩,脑海中乱成一团。
一时间,她甚至想对太子说一句:“要不我们继续说王时景吧?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肯定帮你骂他!!”
不过她觉得自己这么说估计会把太子殿下气死,想想还是算了。
陈皎觉得太不划算了。她现在就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忽然为王时景鸣不平,要跟太子殿下吵架。
现在好了,事情一下子走远了。
时隔多年听见陈镜瑶这个名字,陈皎只觉心惊肉跳。太子盛怒之下,
她不敢承认也不敢回答,于是干脆跑了。
看太子殿下的样子,估计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只不过一直隐忍未发。
难怪从不知何时起,殿下便不再靠近她,上次在暖泉也故意借口不进入其中。
陈皎睁眼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脑海中依然想得还是谢仙卿当时对她的质问,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醒来,她坐在床上发呆许久。
昨天一系列事情冲击太大,直到隔了一夜,陈皎才有一种恍然的真实感,能够静下心去思考昨天的事情。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相呢?对方为什么一直不说出来?他在怪她吗?
是了,昨日他说自己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想必是怪她的了。
那她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是去向太子解释,还是趁此跟对方分开,对方会接受她的理由吗?今晚她去太子府时,殿下是否会让她离开?今早国子监快迟到了,她昨日的功课还未写,被夫子检查会被训斥吧……
陈皎越想越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此时应当做什么好。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去向太子解释,最好诚恳点跟对方道歉。
但陈皎不想面对太子。当她在对方口中成为一个自私自利、满口谎言的女人后,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太子。
陈皎思来想去,然后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她不想去国子监,也不想去太子府了。
所有的事情堆积在一起,陈皎觉得自己好累。
因为她女扮男装的身份,陈皎战战兢兢撒了许多谎,小心谨慎不敢让世人发现。
她担心太子治罪、担心家人连累、担心自己陷得太深无路可退。她从不知道,原来人可以有这么多担心的事情。
就好像是一个无休止的梦境,她留在其中徘徊不得解法。
现在得知太子已经知道真相,头顶悬着的剑落下,心中的巨石搬开,陈皎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她终于不用再编织一个接一个的谎言,终于不用再做哪些古怪荒谬的噩梦。
想开了后,昨晚深夜才睡着的陈皎直接躺回床上,决定睡个回笼觉。
爱咋咋地吧,有本事现在来个人把她杀了。
陈皎真的在家中安安心心休息了几日,她没有去国子监上学,也没有去太子府报道,更没有去找她的好友王时景玩乐。
她一直呆在永安侯府,龟缩在家中,就好像是躲在避风港中寻找着宁静和庇护。
然而外界不知何时开始,渐渐传出了太子疑似要纳妃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时,陈皎正在吃葡萄。
永安侯欣喜地来宣布这个消息,怡和郡主则是小心看了眼女儿的神情,似乎怕她难受。
陈皎过了半响,缓缓道:“哦。”
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娶就娶呗。
陈皎早就知道,自从永安侯上次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她便一直等着。后来发现事情悄无声息,还以为消息有误呢,没想到居然又有了风声。
原来那日在书房中,两人争执时,他说要娶妻并不是气话。
那他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去质问自己玩弄他呢?为什么要跟她说,两人以后可以过继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