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祁意致还补充着说:“听说你们这儿的都是野生大闸蟹,那比养殖大闸蟹更值钱。我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了这里风吹日晒的渔民们,我们会以高于市场收购价的价格,来收购各位捕捞上来的大闸蟹。”
渔民们露出惊喜的神色,但许文华却意外地掀起眉毛,“祁总,您这是来公益投资?”
生意人不讲究挣钱,而是要给渔民们让那么多利,反而有些蹊跷。
“也不全是公益。”祁意致忽然站起来,朝渔民们坐的方向微微颔首,轻声道,“也算是我向大家的一种道歉吧。”
大家更加觉得突然,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又有些受宠若惊。
只有苏甜安然靠在椅子上,大概猜到祁意致要这么说的原因。
果然,他拿着手里的笔,比划起来,“我给大家举个例子吧,比如慈吉县的渔民们捕捞起来一只四两的特级大闸蟹,张德元找你们收购,出的价是四块钱一只。”
“......然后他把这只大闸蟹送到我们祁氏集团旗下的销售公司,却以三十块钱的价格卖出手。光这一只他转转手,就赚了二十多块钱。”
会议室里轰然炸开,渔民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都不敢相信祁意致报出来的价格。
因为张德元给他们说的卖价低了一半,再算上交通、损耗等,张德元口口声声自己贩卖一只大闸蟹大概只能赚几毛到一块钱。
大家一直这么相信着,却没想到张德元比他们这些辛辛苦苦捕捞大闸蟹的渔民们多赚了不知道多少。
有渔民怒目瞪向张德元,“你这么骗我们!简直不是人!”
张德元也不敢引起众怒,他连忙道:“你们信他还是信我?我可是大家伙的老乡,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会骗你们?”
“......他只是因为要来慈吉县开水产公司,想从你们手里收购大螃蟹,才这么拉踩我!你们千万不要相信啊,我这每年都有查账,报表清清白白,我可从来都没弄虚作假啊!”张德元说得有理有据,义愤填膺,声情并茂。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对质的是祁意致,祁氏集团未来掌权的继承人,他绝对不敢这么刚。
但现在,无知者无畏,他根本没注意到陆正对自己使得快要抽筋的眼色,大声反驳。
相比起来,祁意致冷静淡定许多。
他等张德元咆哮完了,才慢条斯理道:“我想来慈吉县开水产公司,是想弥补大家,也想帮大家。怪我们公司管控不严,才会和张德元这样的人合作。”
“......渔民们都很辛苦,捕捞上来的每一只大闸蟹,挣的每一块钱,都是血汗钱。这些钱不该被剥削,不该被某些人压榨出来成为自己贪图享乐的工具。”
“......我是生意人,但钱财取之有道,无愧于心。”
“......说白了就是,之前在慈吉县挣的那些钱,我揣在兜里都觉得不安,所以索性拿出来投资水产公司,你们出力我出钱,赚钱有我一份,也有你们一份。”
渔民们都听蒙了,愣愣地看向许文华。
主要是祁意致描绘得太好,而他们又见惯了张德元的嘴脸,实在都不信有这种愿意自己少挣点,反而给大家多分点的老板。
而许文华对祁意致也不太了解,她蹙起眉,认真地打量着祁意致,想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苏甜这时候忽然站起来,带头鼓掌道:“这位老板说得真好,“赚再多钱,也比不上内心的平静与充实。”
“......那些良心黑了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快乐的。”苏甜轻飘飘看张德元一眼,指向性非常明显。
“你——”张德元正要骂出口,却被其他渔民们如雷一般的掌声打断。
大家都相信苏甜,既然苏甜说好,那他们也当然称好。
一时间,激动高兴的声音在会议室里激荡,把张德元的气愤全都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