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殿内那人听闻宫娥宦官高声唤“陛下”二字,便立即转过身来。
若说贺仲亭在金銮殿内初听这消息时还满腹疑云,不知这三十一年过去,为何会忽然冒出一个文孝皇后的血脉,那么此时,当他得见此人的一副眉眼时,便难掩惊愕。
像,的确是像。
不单是贺仲亭这般认为,便是淳圣帝此时一见那剃干净胡须的青年时,也不免萌生出一种奇异之感。
“你……”
淳圣帝开口,嗓音艰涩。
那青年也许是一时不知该唤他作什么,便只得一撩衣摆,双膝跪下去。
淳圣帝立即走入殿中,在他面前站定,又俯下身来,认真凝视他的面容,片刻后,淳圣帝脑海里那位已经离开他三十一年的元妻的脸浮现,他心内的愧疚如潮水般汹涌,他握住眼前这青年的臂膀,抿紧嘴唇,用力地握着。
“真是……我儿?”
淳圣帝的嘴唇颤动,喉咙发紧。
“若金锁无误,若陛下三十一年前果真去过缘觉观,”相比起淳圣帝,青年则要显得平静许多,他俯身磕头,“那么梦石来这一趟,便是对的。”
梦石。
淳圣帝听到这两字,也不知为何便准确地辨清是哪两字。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梦石,可是你师父给你取的名字?”淳圣帝蹲下身,与他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