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一下抬头,对上少年那双漆黑的眸子,“我不可能为求自己心安,便罔顾他人性命。”
是孙家先害梦石女儿在先,他说到底也并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折竹审视她,慢慢的,眼里少了几分兴味,“杀他还不如杀你?”
商绒躲开他的目光没再说话,兜帽彻底滑下去,那根简单将她的长发系起来的发带也掉了,她皱着眉忙着拨弄随风乱舞的头发,却不防身后的少年再度将缰绳塞入她手中。
她想回头,却被他捏住下巴。
“别动。”
他松开她,商绒却感觉到他的手指一寸寸抚过了她的鬓发,她僵硬着身体没动,雪粒打在她的眼睫。
折竹慢条斯理地将她光滑润泽的乌黑长发拢在掌中,问她:“怎么连梳头也不会?”
“就是不会。”
商绒的脑子乱,心也乱,好一会儿,她才窘迫地小声回一句。
他没再说话,修长的指节在她发丝间穿梭,认认真真地替她编起了整齐漂亮的辫子,又随手扯了自己腰间穗子的丝线来替她系上。
丝线的颜色很衬她的衣裙,少年的眼眉浸润几分满意的笑痕,他将乌黑的发辫挪到她肩前,歪着脑袋问她,“好看吗?”
商绒低眼,盯着发尾竹绿的丝线,待少年再将兜帽扣在她脑袋上,她才后知后觉,轻声说:“好看。”
在后头慢慢骑马的梦石虽未听见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却也隐约目睹了那少年替小姑娘编发辫的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