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当山神啊 第66节(1 / 2)

齐风被刚才树根偷袭吓得差点手软脚轻,从山壁往下落,关键时刻稳住心神,见那树根重新出现,想也不想地将三张五雷符贴了上去。

“啊——”

那树根发出一声似男似女的惨叫,又是几根树根同时出现,根根似箭剑刺向齐风,显然之前那树妖不想要齐风的性命,只是想将他抽飞,现在是真真厌恶上他,恨不得立马取他性命。

傅白卿化作原形,九根尾巴齐出,其他八根尾巴护在齐风身侧,挡住树根攻击,一根尾巴居高临下,将齐风从保护圈内拎起,丢到山顶。

没了齐风这个拖后腿的,傅白卿八条尾巴继续和树根缠斗,一条尾巴抽向茶树。

茶树前忽然出现一个红衣女子,女子穿着大红色的石榴襦裙,外罩着同款襌衣,气质似妖似魅,艳丽无边。

她双手交叉,魔气化作盾牌挡住尾巴,好似大树稳扎不动。

她望向傅白卿,柳眉倒竖,显然怒急,“傅白卿,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没违背你玄情局规则,你为何要针对我?”

傅白卿道:“你以这茶树,炼制护肤品,窃取凡人寿元。”

顾雅抬头望向这红衣女子,微微一愣。

有小恶,无大恶,不像是幕后凶手。

只是,她身上有煞凝成,成则血厉滔天,退则功德无限,这是善恶一念间啊。

红衣女子闻言,冷笑道:“我这些年从未下过山,何时以这些茶树炼制护肤品?这茶树我精心修剪,最是娇惯不过,又怎么会将它炼成护肤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想杀我,大可大大方方的说,无需找这些借口。”

傅白卿知道眼前这女生说的是实话。

她不屑说谎。

应该说,她痛恨撒谎。

她是石榴堕妖,当年刚成为妖时,遇见了一个书生。那书生满嘴谎言,哄得石榴妖为他没名没分地跟在他身边,当幕僚,当暗卫,当情-人,办各种不能见光的各种事。

她偏爱文人,因为她还是石榴时,曾有文人赞扬她,“人间千万色,偏爱此一红”,所以她遇见那书生,投入满心信任与感情。

但最后,她没落得个好。

书生到了中年,见石榴妖依旧美-艳娇嫩无比,心知她寿命漫长,日后会遇见另一个男人,像对他一样掏心掏肺的对那个人好。

在他心底,石榴妖是独属于他的所有物,又如何愿意石榴妖再恋慕另外一个男人再和另一个男人欢好?他开始寻找道士,筹谋除掉石榴妖,让她陪他一道同-眠。

石榴妖当时也是傻,竟觉得和那书生一起同-眠,也算是圆了那才子佳人‘生同穴死同-眠’的佳话了,居然听之任之不反抗。

若是没有后来那书生老年病困,有道士说以妖丹炼丹能让他重返青春,而书生决定提前下手,彻底绝了自己隐忧的同时,又能延年益寿,而这筹谋的一幕,被她撞破。

她此时方知,对方只想她死,不想和她一起死。

她当即就怒了,觉得自己遭到很大的背叛,她跟在书生身边,图的不就是才子佳人那佳话,不然那书生一穷二白又长得一般,只嘴会说话,她图什么?

她当即决定送书生去死,让他和她一起殉情。

这才子佳话,必须得圆满。

不得不说,年轻时的石榴妖,真的一根筋。

她动手了,然而被早有准备的书生反控制,原来书生一直防着她,还说早知妖生反骨,族类殊而心自异。

石榴妖跟在书生身边几十年,也做了很多脏事丑事,早不是刚化形时不懂话中深层含义的单纯小妖了,她震撼发现,这书生对她从来没有过真心。

他对她的甜言蜜语,全是满嘴谎话,他对她,没有一字是真的。

他对她,从不是书上所说的爱情,而是爱一株梅花瓶,爱他最喜欢的孤本一样,生前爱怜,死后陪葬。

和她追求的完全不同。

石榴妖黑化了,堕魔了,将邪道士和书生一家全都杀了。

书生一家靠着她才飞腾黄达,飞腾黄达后想过河拆桥,想得美。

石榴妖堕魔后,彻底清醒,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有多傻,心灰意冷之下,重归山林。

在山林待了百年后,又觉得很亏,她被人族愚弄一场,还让自己由妖堕魔,她怎么不能反愚弄人族?

于是,她又重新出山,找上书生。

因为她被书生欺骗得很惨,她出山后,自己倒也不说谎言,但她设了一条规矩,若谁敢对她说谎言,她就杀谁。

若她撞上的都是和那书生一样的男人,或许会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堕妖,惹来诸多道士携手击杀,但她这次运气好,撞上的书生,还真是个情深的。

被石榴妖救下后,知恩图报,发乎情止于礼,连恋慕也小心翼翼,石榴妖一开始陪着他玩,后来不知不觉又付出真心。

这次,那书生没有负她,和她恩爱一生,就连临死,也放不下她,希望她再找个好男人,也做个好妖怪。

行善积德,总比作恶要好。

这人做法,和前一个书生高下立判,石榴妖顿时绝了再找男人的心思。

感受过这般真切的爱意,谁能再忍受虚伪的爱?

这一生,书生教了石榴妖很多做人道理,石榴妖是堕妖,魔性难改,但为了书生都忍住了,当然,她最终没能成为书生期盼的那样的妖,只是手底不沾认命,偶尔也会出手救人,是亦正亦邪的存在。

瞧见是石榴妖跳出来,傅白卿是真的惊讶。

他还是觉得,幕后之人是鬼木,石榴妖受过善人教导,不太可能害人,茶树妖想弃魔归妖,一直在灵气充足之地沉睡,只有鬼木,恨不得搅天搅地,闹腾不休。

现在听到石榴妖这般说,他将她的嫌疑排除,只是,“这茶树下的尸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