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有那么一丁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最重要的是,那被揉成一团的纸条究竟是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衣袖里?
他在看见纸条前只去过主院,难不成主院中就有别有心思的人?
若是有心人的有心之举,那么这个有心人是谁,将这些通通告诉他又是意欲何为?
棠观百思不得其解,却是压根没有往自家王妃身上怀疑半分。
是什么人什么势力,能将宫中之事调查的如此清楚……
其实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但却是只要稍稍一想,就让他止不住的皱眉。
廊下又是一阵夜风瑟瑟吹过,棠观回过神,一抬眼便瞧见整个院子里竟只剩下主屋亮着微弱的烛光。
眉宇微松,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推门而入。
屋内,烛火摇曳,在墙上投出一片珠帘晃动的影子。
无暇和豆蔻已经下去了,颜绾半靠着窗边的卧榻,已经睡着了,就连他走近也没被惊动。
颜绾安静的伏在榻上,发间的珠钗已经尽数卸下,长发沿着肩头披散而下,有几缕碎发搭在颊前,在那如玉的面颊上覆了些阴影。
她闭着眼,眉心微拢,长长的眼睫上沾着点烛光,形成一道迷离的光晕,透着些神秘的潋滟。
棠观面上的疲倦之色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大半,望着颜绾的眼神也不自觉温柔了下来,眸色欣然漾深,丝毫不似白日里那般沉怒。
颜绾醒来时,便见棠观正坐在榻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愣了愣,她半坐起身,困得打了个哈欠,却还是不忘观察棠观的表情。
见他和白日里判若两人,她要说的话都未从脑子里过,便脱口而出,“殿下,萝卜汤好喝吗?现在气顺了?”
“……”
棠观的脸黑了。
意识都自己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颜绾立刻闭上了嘴,恨不得把刚刚说过的话给硬生生吞回去。
不提萝卜汤还好,一提萝卜汤棠观就又想起了她的刻意隐瞒。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有自己的秘密,会对他只字不提,棠观的心里就像有团火在烧灼似的。
就像此刻,白日里那股无名火又一次腾地冒了上来,让他忍不住一抬手,托着颜绾的后脑勺就重重的吻了下去……
颜绾半倾着身,整个人几乎都被拉近了棠观怀里,不得已的仰头,承受着男人霸道却带着些忿然的深入。
直到唇上一痛,才终于被放过了……
属狗的吗?!
颜绾瞪大了眼,推开了身前的棠观,“殿下……”
您又哪根筋搭错了?
棠观手下的力道紧了紧,眸色深黯,却有种能看进人心底的锐利,“我和你说过,不要再对我说谎。”
尽管知道棠观说的是去渊王府看颜妩这件事,但还怀揣着一个“大秘密”的颜绾依旧被看得有点心虚。
在目光变得有些飘忽前,她默默扭开了脸,“我只是瞒了你几日,哪里说谎了?”
“欺瞒也不行。”
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不是……这就有点太霸道了吧?
颜绾皱了皱眉,转回脸看向棠观,“殿下……就算是夫妻间,也不是这么一个坦诚相待法……”
总得给彼此留一些空间,不是么?
闻言,棠观眉心一蹙,刚要启唇,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眼神也闪过一抹温度。
颜绾恍然未觉,只是自顾自的从棠观怀里挣脱了开来,想去桌边倒杯茶润润喉,然后再和某位殿下探讨一下正确的夫妻关系。
然而,她的脚才刚刚落地,眼前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
“做,做甚?!”
颜绾连忙勾住了棠观的后颈。
棠观唇角翘了翘,方才还板着的脸此刻却是冰消雪融,只是嗓音依旧低沉,“既然你不满,那就换一个坦诚相待的法子。”
颜绾愣住,半晌没反应过来。
嗯哼?
这么听话吗?
这么听话的棠观还是棠观吗?
事实证明……不是!!
当整个人被丢进床铺动弹不得,而某位原形毕露的殿下欺身而上抬手解开她的衣带时,颜绾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另一个“坦诚相待”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