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君被拉下去后,萧染询问青衣,“马家可来人吗?”
青衣回道:“马家夫妇听说儿子没了的时候齐齐晕了过去,刚醒来就奔宫里来了,现在差不多该到了。”
这边青衣话音刚落,那边就有内侍说马大人携夫郎求见。
萧染点头,示意内侍将两人引进来。
跪在地上痛哭的丫丫一瞧见两位老主子,立马爬起来跑过去,哭的泣不成声,说:“主子主君,公子……没了。”
“没、没了?”马主君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晕过去,被一旁的马春及时扶住。
“当真没了啊……”马春依旧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进宫前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如今瞧见萧染坐在椅子上面色冷峻闭眸不语,顿时觉得整颗心都空了。
马家夫妇两人被引入内殿,脸色灰白嘴唇青紫的马乐就躺在床上。
马主君踉跄着跑到床前,颤抖着去拉马乐冰凉的,哭的肝肠寸断,“我的儿啊!”
“你前些时日可还答应我说你会照顾好自己,如今怎么就躺在这里了?”马主君抱住已经没有任何呼吸的马乐痛哭,“你这可要爹爹怎么活啊!”
马春呆愣的站在床边,不上前也不退后,就楞楞的看着马乐,看
着自己从小就乖巧懂事的儿子,觉得整颗心被人一下子掏空了,腿肚子一软,竟然跌坐在地上。
丫丫脸上的泪水抹都抹不干净,跑过去扶马春,“主子。”
“告、告诉我,公子是怎么死的?”马春抓住丫丫的胳膊,“一五一十的说。”
“公子说口渴,我就去让人备茶,”丫丫哭道:“可等我回来的时候,公子已经窍流血倒在了地上,他面前的茶几上就摆着不知道谁送来的茶。”
“当时整个水絮宫里唯一的外人就是梁妃的贴身内侍。皇上得了消息过来,侍卫长把那内侍抓起来,他却说自己是来通风报信的,说吕贵君打算着一位贵人在公子的吃食里下毒。”
丫丫抽噎着说道:“他说吕贵君要害主子,却拿不出证据。最后侍卫长派人去搜梁君的寝宫,搜出了毒茶叶。梁妃也说是吕墨要害他,现在梁妃已经被皇上关进内狱了。”
马春坐在地上,眼睛空洞的看着痛哭的夫郎跟没了呼吸的儿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她猛的从地上爬起来,双攥拳垂在身侧,胸脯剧烈起伏。
好你的吕墨,枉我多年来给你吕家辛辛苦苦的当狗,如今你竟然连我儿子都容不下!
萧染站在门口往殿内看了一眼,便悄声离开了,示意青衣,“把这事透露给梁国公。”
梁国公得知自家儿子被关入内狱的
时候,眼前一阵发黑,跌坐在椅子上。
梁主君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神色担忧,“妻主,快救救君儿。我听说那内狱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咱家君儿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能吃的了这个苦?”
“他吃不吃得了苦是一回事,他要是真杀了人就是另一回事。”梁国公首先考虑到的除了儿子外,还有整个国公府的利益,“他若是真干了这种事,咱们家的男儿们,可就没脸见人了。”
梁国公思虑片刻,说道:“不行!我得去找马春。这事定然不能是咱家君儿做的,一定是有人要害他。”
同时梁主君也递了帖子进宫,请求皇上让他见一眼儿子。萧染同意了。
梁君被押入内狱后,也没受刑,只是住在这种逼仄肮脏的内狱里,整个人头发微乱衣服皱巴瞧着狼狈了些。
梁君看见梁主君过来,立马跑到铁栏边,抓着铁栅栏哭喊,“爹,救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孩子!”梁主君握住梁君的,先安抚道:“你莫怕,你娘已经去找马春想办法了,你再等等。”
“我等不了。”梁君甩开梁主君的,崩溃的发脾气,“爹,这里不仅脏乱,还有老鼠,它们在我眼前跑来跑去,一点都不怕人。我都不敢休息,怕自己一闭眼睛,它们就会把我吃了!”
梁主君当下就心疼的掉眼泪,“不会的不会的,我儿不怕,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我想回家,爹,我想回家。”梁君紧紧握住梁主君的,乞求道:“我不想在宫里了,爹,你跟娘说说,接我回家。”
梁主君哽咽着说道:“我儿你糊涂了,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子,是皇家人,怎么能回家呢?”
“可皇上又没宠幸我!我难不成要留在宫里耗一辈子?”梁君将自己对马乐下避子药已经被皇上知道的事情说给梁主君听,“我就是被放出来,皇上也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梁主君对于梁君对人下药一事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斥责道:“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你才刚进宫,他就是侍寝又能怎么样?活该你被人拿了把柄被人陷害,因为你没长脑子。”
梁君只知道闷声哭,梁主君叹息一声,“你也别慌,我去同你娘好好说说,看能不能想法子把你接出宫。”
有内侍进来通知梁主君探视的时间到了,梁主君只能出去,梁君伸长胳膊去够他,哭喊道:“爹你一定要救我啊!不然我会死在宫里的!”
“莫要胡说!”梁主君扭头斥责一句,提着衣裙出去了。
那边梁国公来到马府,正好马家夫妇刚从宫里回来。
马主君瞧见梁国公从轿子下来,就要扑过去撕了她,却被马春从后拦腰抱住,“你别拦我,我要同她拼命!让她赔我儿子!”
梁国公被歇斯底里的马主君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说道:“马主君你冷静一些,若是贵公子真是我儿子害的,你觉得我还会来吗?”
“你当然会来,你会求我们放过你儿子。”马主君朝梁国公啐了一口,眼睛赤红的说道:“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儿子得给我儿子陪葬!”
“杀了贵公子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可这人不是我儿子。”梁国公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马春,“马大人心里应该有数,宫里最有可能这么无法无天的人是谁,你是知道的。”
梁国公一脸痛苦,“我家君儿是被人陷害的,他不可能有这个胆子杀人。如今他被关入内狱,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作为母亲,我的心不会比你俩好受多少。”
马春示意身旁的下人把情绪失控的马主君先扶进府里。
梁国公说道:“吕家目无人,想要一箭双雕,咱们可不能让他得逞,不能让你儿子白死,让我儿子白被诬陷。”
梁国公脸色阴沉,“吕墨既然有这个胆子做这事,依仗的不过就是背后的吕家。可皇上对吕墨的态度就是对吕家的态度,我瞧着皇上并不打算让吕家做大。”
马春格外冷静,并没有被梁国公忽悠了头脑,“吕家是外戚,是太君后的娘家,皇上饶是有这个想法,可念在太君后的面子,也只会高高拿起低低放下罢了。我们就算对付吕家,那也是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