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墨气的尖叫出声,抬将精心修剪了一下午的花瓶打落在地,花瓶碎了一地,花朵沾水。
“马嫔……马嫔!”吕墨用力踩踏掉在的地上的花草,用脚尖碾踩,“真是好一个勾人心魂表里不一的狐媚子。”
萧染这次去水絮宫,不是同马乐下棋娱乐的,而是带了份东西──“毒枸杞”。
这玩意长的跟枸杞一样,却有毒。
萧染将东西搁在马乐面前的棋盘上,开门见山,“这东西,是在你宫里搜出来的。”
马乐眼眸一颤,抬头看向萧染,面不改色,“陛下是什么意思?”
马乐心里清楚这东西他都用完了,不可能还有,赌准了萧染是在炸他。这若是承认,那可是欺君之罪。
当初父亲进宫,马乐便知道,自己跟马府怕是被吕家惦记上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发制人,造成自己被下毒的假象,让萧染心里有计量。
而“毒枸杞”是他随父亲从原萧国京城搬来这边的时候,无意在路上发现的,本来打算带回来研究研究,谁知道竟然派上了用场。
萧染挑眉,一眼看穿马乐,“若这东西不是你的,以你的性子,必然不会反问朕是什么意思。”
瞧见马乐脸色微白,萧染说道:“你那日说有人下毒害你,你又可知道,在鸡汤里查出来的除了‘毒枸杞’外,还有避子药。”
马乐眼睛微微睁大。
萧染说:“你说的没错,除了你自己外,当真是还有旁人要害你。”
避子药凉性很大,对男子身体有极大的损伤。饶是没怀孕,喝了那种东西也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如今听说自己的那碗鸡汤里有这种东西,马乐嘴唇抿紧,指攥紧成拳。
萧染说道:“对方以为你一直在侍寝,怕你有了身孕,便用这种法子害你。”
“皇上。”马乐从软榻上下来,走到萧染面前,双膝跪在地上,说道:“我知道欺君不对,但还请您救救我跟马家。”
自从他“侍寝”后,吕晟就没少给他娘脸色看,吓的他娘一直告假在家,极少出门。
萧染问,“你觉得是谁要害你跟马府?”
马乐指陷进掌心里,昂头看萧染,眼睛又黑又亮,“除了吕贵君,我想不到其他人。”
萧染却是摇头,“不是他。是梁君,梁国公府的公子。”
“!”马乐完全没想到从未跟自己有过交集的梁君会害自己,一时间愣在原地,皱眉呐呐道:“我──冤枉吕墨了?”
“非也,下毒之人是梁君,但吕墨也脱不了干系。”萧染示意马乐起来,问他,“你可想出宫嫁人?”
“嗯?”马乐扶着茶几,正要坐在软榻上,屁股还没挨上去,就听到萧染突如其来的问题,胳膊一软没撑住差点跌坐在地上。
“我……我……”马乐“我”了两句,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都行。”
“……”萧染顿时失去了跟他交谈的欲望。马乐这种人太不容易被条件诱惑了,无的很,不像楚子栎,一条鱼都能让他学猫叫。
“主要是我在宫外又没有心仪之人,当初也是自愿进宫,所以一辈子留在宫里下棋看书也可以。”马乐垂眸,“只要我家人平安,我在哪儿都行。”
“那你出宫。”萧染顺势说了这么一句。
萧染心道既然在哪儿都行,就别在宫里浪费她粮食了。养一个有名无实的嫔,每年的花销支出也不少,还不如送出去换别人养着。
马乐感觉到了萧染对他的嫌弃。整理了一下表情,也不强求,“皇上你说,用什么条件换我出宫。”
萧染道:“用你的命。”
“……”马乐惊的睁大眼睛,“作为嫔,死、死了也不能埋进皇陵吗?还要送到宫外?”
那刚才说让他嫁人,该不会给他许个冥婚……
马乐明显犹豫了,“若是能保马府平安……”他顿了一下,毛遂自荐,“我其实也是可以侍寝的。”
他觉得自己
还能争取一下,至少在死前侍寝封个妃什么的。毕竟进皇陵跟不进皇陵,这个区别可就大多了。
“不用。”萧染简单明了的拒绝,丝毫不委婉。
“……哦,行。”马乐低头摸着棋盘上的棋子。
萧染似乎觉得自己伤了人家男子的自尊心,挽救似的解释,“朕需要你假死,只有你‘死’在吕墨里,你娘才会釜底抽薪反咬吕晟,吕家倒了,你马府才能安全。”
马春跟在吕晟身边多年,知道的事情可不少。而能让她背叛吕晟的,唯有宫里这个儿子。
马春做官,能力不够,办事,人缘不行,这也就是她半辈子下来还是个四品京官的原因。
可马春这人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顾家钟情,成亲多年,府里就马家夫郎一人,以及他生育的两个孩子。
马乐是马春的命脉,这也是当初翻牌子侍寝非马乐不可的原因。
“等事情过去之后,你们就离开京城。”萧染说道:“京城不适合你跟你娘。”
马乐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明白自己从还没进宫起就被萧染算计上了,之后他走的每一步,都在萧染的掌控。如今想来,马乐只觉得一句话说的特别真
皇家,没有感情。
不对。马乐想起一个人,立即否认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他察觉有些冷,寻着那股子冷意侧头看向窗外,今日没关窗,有风徐徐吹进来。
马乐呐呐道:“宫里起风了。”他微微笑,侧头看向萧染,“所以陛下将子栎殿下送到了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