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皇上归来,她们主子的皇贵妃位份到底算不算数。
兰英也正有此担忧,面露惆怅,“谁说不是呢,眼下也不知如何解决。”
江晨曦如同往常那样待在含元殿里养胎,除了去给太后请安外,她哪里也不去。
期间,姜德一那边传来话,夏菊抓到的那人巧合了,竟然真的是图乌在漯河失踪的三王子。
夏菊立了大功,老皇帝赏了夏菊一箱沉甸甸的金子。
刘达等人也被捉回天牢,皇上亲自见了萧锦仪一面,他们二人说了些什么,无从得知,只听闻萧锦仪痛哭一场。
三日后,江晨曦沐浴后回到卧房,冷不丁瞧见出宫多日的萧询。
哦,眼下他不再是大周帝王萧询,而是皇上的胞弟,可笑至极,与他共枕大半年,她迄今还不知晓他的真实姓名。
江晨曦冷眼撇了他一眼,而后当他是透明人,轻飘飘绕过对方,施施然转进内间。
江晨曦撇过来的一眼令萧景心凉了大半截,他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立即抬脚跟上。
“娘子,为夫错了,为夫不该欺你瞒你,你看在腹中孩儿的份上,能不能网开一面别气了?”
江晨曦落座到床沿,冷眼觑向油嘴滑舌的男人,“跪下!”
扑通一声,萧景单膝下跪,他膝行几步,步至江晨曦面前,抱着她的双腿求饶。
“娘子,我错了。”
江晨曦憋了一肚子的气,有一堆的满腹牢骚要发泄,奈何见到他清瘦的脸,黑眸不复从前明亮,她又忍不住心疼。
“本宫该称呼你一声皇叔?”
萧景见她挖苦嘲讽自己,忙不迭交代,“曦儿,我以前告诉过你,我单名一个景字,萧景。”
江晨曦一怔,复又觉得可笑,原来那时他在苏子恒面前信手拈来的假名竟是他的真名!
“萧景……”
气氛有点僵持,就这么单膝跪在她面前不言不语,如果她不答腔,他会不会一直跪下去?
江晨曦突然沉默,想听他如何解释。
萧景见她不再抗拒他的碰触,忙起身落座到她身侧,“我与皇兄是双生子,我从小被寄养在相国寺,若不是兄长受伤,承翊还未堪任一国之君,我也不会进宫,更不会借此机会认识你。”
原来真相是这样。
江晨曦心中释然,之前种种憋屈顿时烟消云散。
忽又觉得委屈,她被迫承受那么多非议、舆论,良心与自小习得的礼义廉耻在斗争。
她埋怨控诉他,“大骗子,你骗了我好久。”
想要揍他,却又舍不得。
起码不是真的前公公,她心里这关算是过去了。
萧景握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曦儿,事关兄长安危、国家社稷,抱歉,我没有提前知会你。”
萧景确实做了两手安排,倘若兄长活不过来,他势必要一直担着皇上头衔,她势必要趁早习惯身份。
可是有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即使前方道路遥远渺茫,但要是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江晨曦明白他的一番苦心,遂不再追究此话题不妨,改问他日后打算。
萧景握紧她的手,“为夫没多大本事,以后唯娘子马首是瞻,娘子做生意,为夫给你打下手。”
江晨曦仔细打量他,揣摩他话里的意思,忽而一笑,“好,以后夫君在家带孩子,曦儿出去应酬。”
萧景的身份之前不会公开,往后更加不会公开,按照他的性子,他肯定不愿接受皇上赐予的其他官职。
如此甚好,他们夫妻二人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先回青州养胎,之后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养老。
太后过来探望萧询,问他今后作何打算,萧询也没隐瞒,如实禀告,“母后,皇兄既已痊愈,儿臣断然不能再厚脸皮留在宫里,儿臣与曦儿商量过,我们决定回青州定居。”
太后算到萧景会这样做,她也不为难他,如此也算是最好的应对之法。
刚收获一个儿子,眼下也不算失去,大不了待他们安顿好,她也去青州住段时日,那里毕竟是她幼时的故乡。
太后拉着萧景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要对曦丫头好好的,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皇贵妃位置。”
提起此事,萧景有愧于江晨曦,他给了她无上荣耀,却未能令她享受终老。
“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
临行前,太后与老皇帝赏赐了萧景江晨曦众多金银珠宝,老皇帝对外宣称福柔皇贵妃去宫外温泉山庄养胎,在太后与皇上的双重隐瞒下,满朝文武也无人怀疑。
黑甲卫死伤大半,李卫与李一照例跟随萧景身侧,二人原本就是萧景身边的人,此次不过是物归原主。
出宫那日,姜德一与常嬷嬷前来送别,自然又是一番舍不得。
江晨曦先领着萧景回了公主府,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五日后,她与萧景领着兰英夏菊李卫、江平等人,乘船回青州。
江晨曦去信给在罗州的苏鹤之,简明扼要透露了萧景的身份。
对于她与萧景回青州养胎定居,苏鹤之求之不得,关于萧景的身份,苏鹤之来信告知,他会守口如瓶。
苏子恒在罗州与他们汇合,会护送他们南下,届时再返京,待江晨宴与崔琳琅订完婚,他与苏鹤之再返回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