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珞珩身边有精干强壮的护卫,可齐昭阳依旧不放心,刚才要不是皇上一行人在,她肯定要与对方交手。
“珞珩,最近京城不太平,府里得多加派人手巡夜。”
“母妃放心,近日京城戌时正便开始宵禁,平京府衙与守卫军轮流当值巡逻,等闲宵小不敢随便出没。”
母子二人在商谈黑衣人的身份,萧询一行人去了竹园,竹园位于世子府邸的最东边,专门用来给留宿的贵客居住。
世子府里一切从简,竹园占地不大,门朝南的小居室,周围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竹子,单独成了一方天地。
萧珞珩把这些竹子打理得很好,萧铉夫妇回京入住以来,啜饮的茶水原料皆是竹叶。
竹园与齐昭阳下榻的主院之间隔着一条短小的抄手游廊,隔音效果一般,齐昭阳忙完回来睡下时,依稀能够听到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嗡嗡的,听不清楚。
她猜测,萧家兄弟二人多半还在商谈萧朔一事。
含元殿。
江晨曦今夜左眼皮跳得厉害,心绪不宁,她等了大半夜,未等到萧询过来。
值夜的夏菊耳尖,捕捉到内间床榻上的碾转反侧,她忙从外间轻手轻脚进来,“主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江晨曦批衣坐起,“夏菊,你去唤兰英过来,你再替本宫跑一趟福宁殿,看看皇上在不在那。”
夏菊应诺,转身飞快跑了出去。
门外守夜的曹贵打了一个哈欠,见夏菊急匆匆出来,立马精神一振,“夏菊姐姐,可是主子饿了?”
“有劳曹公公在此守着,我去喊兰英姐姐过来。”
“夏菊姐姐放心,有我在,保管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曹贵点头如捣蒜,他守规矩,没有江晨曦的允许,他等闲不敢入内。
夏菊脚步块,很快叫醒了兰英,兰英睡得浅,飞快穿戴好去当值。
兰英过来时,江晨曦正好饿了,兰英出去找曹贵,曹贵马不停蹄去了小厨房叫醒当值的大厨,亲自盯着锅灶上炖煮的白粥。
皇上可是发过话了,含元殿的一众人等必须把福柔皇贵妃伺候好了,待贵妃娘娘诞下子嗣,他们一众人等皆有赏!
一盏茶后,江晨曦喝到了热乎的白粥,配着大厨腌制的酱瓜,她一口气喝了两碗。
用完了夜宵,夏菊披着一身凉意回来。
“主子,皇上不在,李卫也不在。”
李卫也不在,由此可见,萧询出宫去了。
眼下快至寅时,江晨曦索性也不等了,打发夏菊与兰英去休息,她则回塌上继续补觉。
约莫一个时辰后,背后响起脚步声,江晨曦挑眉,忍着不动。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起,床侧凹陷,一只强有力的臂弯横在她的腰腹之间,背后贴上来一副温热的胸膛。
江晨曦气恼他又熬了一宿,“皇上何不干脆在宫外用早膳,何必鬼鬼祟祟摸上臣妾的床榻?”
萧询眼不瞎,耳不聋,岂会听不出江晨曦话里的埋汰。
“朕不知爱妃昨晚在等,临时想起一事去了世子府,与安亲王谈了些政事。”
江晨曦面无波澜,不是不信他,只是他向来心思深沉,即便恩爱一场,她有时也探不到他的心思。
他既然给了台阶下,江晨曦便顺着他的话说,“臣妾昨夜好端端地左眼跳个不停,担心皇上的安危。”
萧询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见她嘟着嘴,他忙低头亲了亲,又替她按摩眼部四周。
“曦儿别怕,定是你用眼过度,也怪朕,不该令你费神帮忙看折子,现下你安胎要紧,多休息少用眼。”
听他如此说,江晨曦心中稍定,她不敢想象,若是萧询有个三长两短,她后半辈之该如何过得下去。
太子府邸。
萧承翊自那日半夜出府便一直未归,今日特地令人送信回来,约她中午至相国寺用斋饭。
卢柳喜上眉梢,落座在梳妆镜前,亲自为自己上妆。
这还是萧承翊第一次主动约她,与去岁两人重逢后私下邀约不同,那时需要避忌太子妃等诸人。
现下太子府邸就她一个伺候的女人,新太子妃人选迟迟未定,她自然母凭子贵。
春桃帮忙挑选衣衫,“夫人,您看这件素色的如何?”
卢柳偏头扫了一眼,不甚满意,相中边上那件鹅黄色。
春桃见卢柳上好妆,转身伺候她穿衣。
片刻,打扮妥当的卢柳喝了口茶润了下嗓子,就带着春桃和海棠匆忙出府,直奔相国寺。
三日后,甘州传来消息,萧朔兵变,率领二十万大军围逼平京,另外,卢柳被抓,萧朔逼迫萧承翊拿萧锦仪交换卢柳。
萧承翊为难,卢柳腹中虽然怀着他的骨肉,但父皇肯定不会接受此威胁。
江晨曦获悉后,并未多舌,她不予插手萧承翊与卢柳的事,落在萧朔手里,端看卢柳自己的命数造化。
上辈子,她死于卢柳之手,侥幸重生,得了萧询的另眼相看,她不是悲天悯人之人,她秉持原则行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