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将来她是否登上后位,她生下的孩子能否继承皇位,皆不重要。
江晨曦对权势不在乎,她只想给未来子嗣留下赖以生存的谋生本事,届时不会令人轻易小觑。
聊完正事,江晨曦主动提及崔琳琅,“大哥年岁也不小了,何时登太傅府求取琳琅姐姐?”
除夕那日,江晨宴携礼去了太傅府,他与崔琳琅见了一面,二人确定了各自的心意,崔太傅与崔夫人乐见其成。
谈起他与崔琳琅的亲事,江晨宴落落大方表态,“大哥与琳琅商量过此事,端午过后先把亲事定下来,待父亲大人从云州返回,再举行婚宴也不迟。”
“太迟了。”江晨曦不赞同,伸手替江晨宴斟酒,“即便琳琅姐姐无意见,三年太久,也有太多变数,中途琳琅姐姐万一有了身孕,反而不利于她的名声。”
定过亲事的男女,干柴烈火碰到一块,一切皆有可能。
“大哥不妨过了酷暑,亲自跑一趟青州,接外祖来京,仲秋天气不冷不热,由外祖出面主婚,再好不过。”
“定亲后,大哥若是去周边营生,也能带上琳琅姐姐一起。”
江晨曦的提议说到江晨宴的心坎里去,“大哥考虑欠妥,还是小妹考虑周全,大哥就听你的!”
午膳后,江晨曦又回了一趟公主府,放了一批自愿离开的宫人,她如今住在宫里,公主府无需再养那么多人,留足看门的仆从即可。
还抽空去了金玉坊,赶在酉时前才回到宫里,估摸萧询等急了,她便直接去了福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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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用上朝,萧询待在福宁殿里处理了半天政事,忙得都没怎么用午膳,下午打算小憩一会儿,有人递了折子过来纳谏,声称太子品德有亏,昨日夜宿天香楼。
天香楼乃京城颇负盛名的花楼,常有富家公子一掷千金买笑。
“混账东西,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萧询当即命人传太子进宫。
半炷香后,萧承翊来到了福宁殿,他脸色稍显苍白,还带着淡淡倦容,像是一夜未合眼。
萧询觑了一眼低头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萧承翊,眸底幽深,“太子,言官状告你夜不归宿,在天香楼与妓子厮混一夜,此事是否当真?”
萧承翊低头敛眉,隐在宽大衣袖里的双手微微握拳。
他躬身答道:“回禀父皇,儿臣昨晚确实夜宿天香楼。”
包括言官在内的几位大臣莫不惊讶连连,太子向来洁身自好,从未听说贪念女色啊。
萧询冷哼,打断群臣的议论,“朕给你机会解释,只要你解释合理,此事朕不予追究,倘若你公然狎妓,别怪朕不讲父子情面。”
萧承翊很想直截了当质问父皇,当年母后郁郁而终,是否与他的冷漠有关!
奈何,他开不了口。
“儿臣并未与妓子厮混,只与友人多饮了几杯酒,醉酒走不动道,干脆夜宿在天香楼。”
“友人是谁?”
“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王延庆。”
户部尚书不在场,萧询立即派人去核实,不到半炷□□夫,户部尚书便步履匆匆押着不孝子王延庆进宫请罪。
王尚书当众大骂王延庆不学无术,不该邀请太子去天香楼饮酒,王延庆跪趴在殿中央,一个劲地道歉求饶。
萧询被他们吵得脑瓜子疼,一挥手便罚二人去书艺局罚抄佛经。
待闹哄哄的一群人走后,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天气阴晴不定,正如人心,变幻无常,无法捉摸。
天色擦黑,起了夜风。
姜德一示意当值的小太监去关窗户,他小心翼翼问道:“皇上,您可要用膳?”
萧询没胃口,抬手示意姜德一等人出去,“朕累了。”
姜德一见状,忙躬身退了出去。
殿门外,姜德一踮起脚尖翘首以盼,他眼尖,老远瞧见江晨曦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脚下抹油迎上前去。
“娘娘,您总算回来了,皇上惦记您一天了,想得茶饭不思……”
江晨曦脚步一顿,要笑不笑,就冲姜德一着急忙慌的模样,显然不是萧询想她想得吃不下饭,必是有人惹了萧询的不快。
“姜公公,今日皇上都在福宁殿么?都有谁来见了皇上?”
姜德一眼珠一转,呵呵一笑,“娘娘英明,老奴瞒不住您,实不相瞒,下午太子殿下过来了。”
听清了来龙去脉,江晨曦心里有数,萧承翊绝不会无缘无故夜宿妓院,他定有意隐瞒了一半事实,萧询对萧承翊失望。
皇家亲情少有,萧询与萧承翊这对父子关系确实存在问题,她身份特殊,不便掺和其中,只能尽力哄萧询开心。
江晨曦施施然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便是萧询手撑着额际,歪靠在龙椅上小憩呢。
她放慢步伐,悄悄走过去,还未至近前,萧询便倏地睁眼,眼神清明,不见丝毫朦胧睡意。
“朕的爱妃还知道回来。”
话里带着埋怨。
江晨曦勾唇一笑,下一瞬腰身一紧,她被萧询伸手揽住,她一个踉跄,跌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