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英皱眉不解,夏菊正要开口——
“公主,且等一下。”
背后传来萧珞珩的轻声呼唤。
江晨曦脚步一顿,缓缓转身,只见萧珞珩从月亮门那侧踱步而来,他身穿月白色长袍,翩翩浊世佳公子。
江晨曦敛起心中诧异,“世子怎在此地?”
兰英眼含戒备,可没忘了安亲王世子与她的主子传过谣言。
萧珞珩不是一人,他身后跟着一位短打模样的仆从。
萧珞珩有分寸,过了月亮门便站定,向江晨曦微微欠身,“珞珩离席更衣,遇见公主往偏院而来,便追了过来,无甚要紧事,只想向公主说声抱歉。”
“因珞珩在安州搭了商船,以至于公主被卷入谣言中,是珞珩的不是,珞珩事前考虑不周,还请公主恕罪。”
江晨曦耐心听完萧珞珩的解释,“世子言重,世人嘴碎,不是你我的错。”
说完便向萧珞珩告辞,示意夏菊与兰英跟上,她还要继续找曾嬛。
“公主可是在找曾嬛?”萧珞珩令仆从跟上去帮忙,“此地偏僻,不如公主在此等候,我令仆从替你寻找。”
江晨曦转念一想,萧珞珩的建议甚可,遂与兰英留在原地,派夏菊与萧珞珩的仆从一块去搜寻。
等待间隙,有只野猫从草丛里跳出来,江晨曦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一时不察便要栽倒。
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及时稳住了她,搭在手臂上的双手力道适中,既不显得于理不合,也不显得过于轻视。
江晨曦意识到对方是萧珞珩,忙不迭重新站稳,谁料萧珞珩弯腰替她捡帕子,一来一往之间,她的脑袋瓜冷不丁撞到他的膝盖,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嘶,好疼。
萧珞珩及时退开,可终究晚了一步,见江晨曦疼得五官皱起,双手捂着脑门。
他叠声说道:“抱歉,抱歉,有没有伤着哪里?”
“不碍事,是本宫没注意。”江晨曦暗忖倒霉,就不该与萧珞珩多费唇舌。
萧珞珩自责道:“公主,要不要珞珩着人去取药膏给你抹一抹?”
俩人挨靠得极近,此举颇为暧昧。
江晨曦心里咯噔一下,及时退后几步,“不——”
恰在此时,一声惨叫从偏远西厢房内传来,打断江晨曦拒绝的话茬。
江晨曦当即色变。
兰英被惨叫声吓了一跳,慌忙拽住江晨曦的手臂,“主子,这叫声似乎有些耳熟……”
听到惨叫声的夏菊与萧珞珩身边的仆从不约而同从另一侧跑来,俩人胆子极大,立即跑过去推门,只见屋内桌子旁一身穿绛紫色斗篷的妇人倒在血泊里。
夜幕下,烛火飘摇,腹部上插着匕首,惨死的妇人睁着大眼,死不瞑目地瞪着门口方向。
眼前的这一幕令江晨曦头皮一炸,眼前一黑。
齐侯夫人!
仆从胆大,上前探其鼻息,随后起身,“启禀世子,齐侯夫人已死。”
江晨曦与萧珞珩相视一眼,从各自的眼里瞧出齐侯夫人之死有猫腻,且太过巧合。
有人想陷害他们。
“曦姐姐,是你在里面吗?”
曾嬛从月亮门外推着轮椅而来,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齐侯夫人,顿时惊声尖叫,吓得面无血色。
“啊——”
江晨曦忙伸手捂住曾嬛的眼,“嬛儿别看!”
一盏茶后,宴客厅里的一众人等闻讯而来,女眷们目睹齐候夫人惨状,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团团挤在屋外。
“好端端地怎么死了……”
“呜呜……太可怕了,我想回府……”
窃窃私语不断传来,崔琳琅也怕屋内的惨状,但一想到死的人是生前待人极好的齐候夫人,不禁鼓足勇气踏进屋内。
崔琳琅走至江晨曦身边,伸手握住江晨曦的手,见她双手凉如冰块,崔琳琅不禁心疼。
“哎,怎会发生如此惨事。”
江晨曦回神,仿佛找到主心骨,微微靠在崔琳琅身上,脸色凝重,“我也不知。”
江晨宴从人群中挤进屋,疾步奔至江晨曦面前,“小妹,你无事吧?!”
江晨曦见到江晨宴,眼睛一亮,朝他摇头,压低嗓音道:“大哥,我没事,不过有人冲我而来。”
江晨宴眉头皱紧,小妹与太子和离,得太后撑腰,被赐封公主,谁会与她为敌?故意拿人命陷害她?
江晨宴环顾四周,眼下站在屋内的总共七八人,大理寺卿曾少云、刑部尚书赵策、刑部侍郎董瑜、安亲王世子萧珞珩,以及太子萧承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