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其量就江晨曦落水那几日,她与江晨宴接触频频,不过那时心思不在他身上,并未对他多加关注。
平京世家子弟出色的也不少,她爹有意在他门生中寻一稳妥之人,她娘不想她远嫁,想把她留在身边,择个上门女婿最好。
若是对方是江晨宴……
搭伙过日子定是没问题,江晨宴的人品,她信得过。
江晨曦双眸噌地一亮,握紧崔琳琅的手,“琳琅姐姐是妹妹见过最为爽快的人!有姐姐这句话便够了,只要姐姐不嫌害臊,日后妹妹给足机会让你们相处。”
崔琳琅哂笑,拿这丫头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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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一晃而过,江晨曦一大早梳妆打扮,带上几箱礼物,领着兰英与夏菊经东华门入宫。
太后见到江晨曦,顿时眼前一亮,这孩子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一双眼睛顾盼生辉。
“嬷嬷快瞧瞧,曦儿回青州一趟,回来简直变了个模样,哀家瞅着好似比先前年轻了几岁。”
常嬷嬷跟着说笑,“主子说得没错,曦和公主回了家乡,见到了亲人,心境开阔了不少。”
江晨曦故意在主仆二人面前转圈,“早知如此,曦儿该待上十年半载,再回京说不定能返老还童。”
一句话逗笑了太后与常嬷嬷。
“嬷嬷,听听,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怕不是嫌弃哀家一身老人味,不愿进宫陪哀家——”
“太后!您可冤枉我了——”江晨曦赖在太后膝头撒娇,“太后身上可没有老人味……”
太后由衷地高兴,令江晨曦多留宿几天,多陪一陪她这个老人家。
江晨曦自然求之不得,迫不及待应下。
晚间,萧询前来陪太后用膳,俩人隔着太后,视线暗暗纠缠,灼热得室内温度节节攀升。
太后面前,萧询直呼江晨曦为曦和,言语之间注意分寸,并未透露过多亲昵。
用膳时,江晨曦恰好与萧询面对面而坐,一张小圆桌下,她无意间一动,脚尖便碰到萧询的大长腿。
萧询刷地向她投来视线,仅一瞬,又移开,似是无意中一瞥,等闲叫人窥不出猫腻。
常嬷嬷站在太后侧后方帮忙布菜,江晨曦力持镇静,佯装无事发生。
席间推杯换盏,江晨曦心情好,多饮了几口果酒,唇瓣嫣红,瞥向萧询时,她眼波流转,霎是诱人。
萧询恨不能即刻抓人在怀,狠狠一亲芳泽。
许是察觉到萧询如狼似虎的吃人眼神,江晨曦不敢再饮酒,喝了常嬷嬷端来的解酒茶。
又担心被太后与常嬷嬷窥见异常,便主动提出告辞。
先前赐封为公主,太后做主把宝慈殿附近的含元殿辟出来,重新修葺一番赐给江晨曦住。
太后正好有话要和萧询说,“嬷嬷,你替哀家送一趟曦和公主。”
常嬷嬷笑着应诺,“主子放心,老奴定帮公主安排妥当。”
江晨曦起身离席,朝萧询与太后微微躬身,便领着兰英等人离开。
萧询适时叮嘱了一句,令人挑不出差错。
须臾,太后质问萧询,“皇帝,你一年没入后宫,大臣们早有了意见,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国家社稷着想。”
萧询不无意外,早在他南下时,朝中重臣便挨个觐见太后,抱怨他子嗣少,冷淡一众妃嫔。
萧询端起茶盏,不慌不忙啜饮,“母后,朕已有太子与长公主,况且子嗣多了不见得有好处,古往今来,兄弟阋墙的事不在少数。”
话虽如此,但相与先皇而言,萧询的子嗣唯二,确实太少。
太后也想孙儿绕膝,如今太子那里暂时指望不上,干脆把主意打到萧询头上。
“那后宫一堆妃嫔,皇帝该作何打算?”
“找个理由遣散,愿意留在宫里养老的,就继续留着。”
太后顿时眼前一黑,要不是坐着,说不定就被萧询大逆不道的话气晕过去。
就冲萧询近一年的做法,太后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一直憋在心里不提,生怕坐实了她的猜想。
现下,果然如她所料!
她猛拍桌子,怒斥,“笑话!皇帝的女人即便放出去,也没人敢要!你这是要置她们于死地。”
萧询不怕太后怒斥,还有闲心给太后斟茶,示意她喝茶消气。
“母后,大周国力强盛,朕不喜欢玩制衡那套,宫里女人太多,开销也大,不如散尽,捐给需要的百姓。”
太后噎住,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把人撵走。
母子俩不欢而散。
常嬷嬷回来,太后牢骚满腹,“明君,明君,他想当明君,倒把哀家架在火上烤,朝堂里吵翻天,他就算不愿去后宫,起码再生个儿子也行,如今倒好,还想遣散后宫!”
常嬷嬷若有所思,张了张嘴,最后又闭口不谈。
夏菊把太后与萧询的对话转告给江晨曦,江晨曦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能在太后面前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