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曦笑道:“大表哥快别说了,我都流口水了。”
众人呵呵一笑。
席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晚饭后,苏子瞻送江晨曦回秀景苑,提到苏子恒,“你二表哥不凑巧,崇州差事忙,过两日便赶回来。”
与亲人相见,江晨曦不免饮了不少酒,兰英在旁小心翼翼搀扶她。
她走几步歇一会,看看院里风景,吹吹夜风,好不惬意,“怎不见二表嫂?”
苏家两位表哥皆已成家立业,婚事皆由苏鹤之做主,外祖父眼光独到,替二位表哥择的亲事甚为匹配。
提起此事,苏子瞻尬笑,“小俩口拌嘴,你二表嫂带孩子回娘家去了。”
江晨曦闻言一笑,“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二表嫂刀子嘴豆腐心,大表哥且等着,再过几日,二表嫂定会自行回来。”
苏子瞻提着灯笼,走在二人面前,他想问她与太子的事,又不忍破坏眼下气氛最后到底忍住没提。
曦丫头难得回乡探亲,待她玩尽兴了,他在与她详谈也不迟。
第二日,映雪从临近县府赶回苏府,她一见到江晨曦便跪下叩首,“奴婢该死,着实不凑巧,临时送货去渠县,未能亲自去迎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江晨曦笑着拉起映雪,拢共三个月未见,映雪眉宇之间变化甚多,人越发精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不怪你,我知绣坊生意好,你既要当掌柜又要亲力亲为,着实不容易。”
映雪不敢居功,起身落座到江晨曦下首,“铺子乃夫人生前所留,凝聚夫人多年心血,且小姐又把铺子赏赐给奴婢,奴婢不敢有任何闪失。”
苏鹤之已替映雪去官府换了良籍,跟着苏家人姓。
江晨曦纠正映雪,“映雪,你不必再自称为奴,眼下你是苏大掌柜。”
兰英在旁也笑着逗映雪,“苏大掌柜!”
映雪被主子和兰英打趣,温婉一笑。
当天,江晨曦与映雪一道去了绣坊,李一与夏菊跟随在侧。
绣坊被映雪打理得井井有条,干活的绣女勤勤恳恳,光顾绣坊的过往客商不少,生意蒸蒸日上。
江晨曦还替映雪核算了几遍账簿,挑出几处混淆的地方,提议映雪再招一名精通算术的掌柜帮忙分担一二。
映雪也正有此意,俩人一合计,便商议到天色擦黑。
回到苏宅,苏鹤之邀江晨曦一起用晚膳。
席间,苏鹤之掏出一叠银票递给江晨曦,示意她尽管用,想添置什么不用问他,还问她之后作何打算。
“丫头,青州始终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无需顾虑其他,哪怕外公将来故去,你舅父舅母他们也会始终待你如一。”
说实话,再未与萧询不清不楚前,江晨曦回青州定居的想法不曾动摇过,下半辈子逍遥自在,做个富贵闲人。
而今萧询偏生把李一留在青州,为的便是时时刻刻提醒她,切不可乐不思蜀忘了回京。
太后那里倒是好说话,她留在青州一年半载,想来也不碍事。
昨日船还未至青州,她坐在他腿上看游记,他道:“朕给你机会好好考虑,你若想留在青州,朕不强求。”
横亘在二人之间的症结,他们皆清楚,回到现实,江晨曦犹豫了。
一直以来她盼着回青州,照顾外祖父至晚年。
如今她对萧询产生了感情,平京那里还有太后,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犯了两难。
江晨曦没把话说死,“外公,曦儿眼下未想那么远,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她没把话说死,苏鹤之慧眼如炬,一眼看穿,大抵京中有她挂念的人。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
在青州日子过得太快活,一转眼,半月已过。
苏子恒未能回来,来信声称临时接到差事去了庆州。二表嫂与其孩子返回苏宅,带来娘家做好的芝麻饼。
江晨曦上午待在苏宅与两位嫂子唠家常,午后小憩片刻,之后满城转悠。
这日江晨曦与夏菊在后山跑马,刚回到秀景苑,李一便带来萧询的第一封信。
一张字条。
江晨曦颇为奇怪,怎么如此小气,字条上能写几个字?而后转念一想,许是飞鸽传书。
若不是看到萧询的字,江晨曦差点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罪过罪过。
她展开字条,萧询的字遒劲霸道,一如他人。
“曦儿,见字如晤:
吾已至京,路上一切安好,天已转凉,记得及时添衣,盼复。”
言简意赅,字里行间却透着浓浓的思念。
江晨曦执笔书写,寥寥几句,写完晾干,折叠成一个纸包交由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