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貌合神离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自己亲妹妹落水,当大哥的肯定心疼。
张贵妃有心说和,也不知从何说起,太子妃落水,也不知幸还是不幸,倘若就此一命呜呼,太后必定会迁怒众人。
“母后,太子再不济,他理该承担起一切。”
萧询面色不虞,他叮嘱萧承妤留在宝慈殿照应太后,“朕得回福宁殿,礼部的人还在殿外候着。”
回到福宁殿,萧询刚坐到龙椅上便呕出一口心头血,洒在了桌案上。
吓傻了正在斟茶的姜德一与藏在周围的一众黑甲卫,“皇上!”
姜德一顾不上洒了一身的茶水,眼眶泛红,“皇上,老奴去传太医——”
萧询捂着胸口,忙出声唤住他,“不准外传!朕无大碍!姜德一,替朕更衣。”
从目睹江晨曦落水,胸腔气血便一直在翻滚,被他生生压制着,担心半日,盼来她被找到的好消息,他怎能不激动?
若不是顾忌她的顾忌,他早就抛下一切前去找她。
姜德一踌躇,见萧询坚持,他抹泪应诺。
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皇上为了后宫的哪位妃子咳血,这江如海的女儿不是等闲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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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仰马翻之后,江晨曦被送入最近的医馆救治,随行的太医派上了用场,医馆掌柜妇人和兰英帮忙换了江晨曦的衣物。
江如海父子一直守在医馆里,两个大男人帮不上忙,又担心里边的情况,原地坐不住,不停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萧承翊再厌恶江晨曦,见到毫无血色的她时,到底心生不忍留了下来。
江如海父子晃得他头晕,他隐忍不发,撇开视线。
当夜,江晨曦高烧不退,一盆盆凉水、一碗又一碗汤药往屋子里送,后半夜热度终于降了下来。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天光微亮,高热又卷土重来,众人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期间,江晨宴要替换兰英,兰英不愿意走,跪趴在床尾,“兰英不走,兰英不困,兰英要守在小姐身边!”
江晨宴轻声一叹,便由着她。
天亮时分,江蕙兰与崔琳琅撞在一块,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二人与身边的丫鬟帮忙再次更换江晨曦湿透的衣袍,半个时辰后,江晨曦的热度彻底降了下来。
众人放松了心神,萧承翊安排人分别去用膳。
江如海一大早被大理寺派来的人叫走,江晨宴告假留在这里,七尺男儿泪洒衣襟。老天爷厚待他们江家。
崔琳琅端着新换的热水路过,无意中瞥到江晨宴站在角落里落泪,她记起他跳水救人那一幕,心中不忍,递了手帕给他。
“江大哥,曦儿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醒来。”
江晨宴未料身后有人,吃了一惊,见对方是崔琳琅,当即一脸愧疚,他接过帕子,复又觉得唐突佳人,主动后退几步,拉开一些距离。
“晨宴感激崔姑娘不辞辛劳照顾小妹,待晨曦醒来,身体康复,兄妹二人必设宴款待崔家盛情。”
崔琳琅道了一声客气,便不再与江晨宴多加交谈,转身回了屋内。
江晨宴目送她进屋,抬起衣袖擦脸,目光扫到手中握着的帕子,目光一顿,而后悄无声息塞入腰间。
改日有机会托小妹多送几只帕子还给她。
接近正午时分,江晨曦幽幽醒了过来,她脑袋昏沉,身子沉重,浑身黏糊糊的,双眼发懵,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萧承翊见江晨曦醒来,眼睛一亮,“太子妃,你醒了——”
众人精神一振,江晨宴大踏步跨进屋,“小妹——”
崔琳琅与江蕙兰忍不住抹泪,俩人异口同声道:“曦儿妹妹,你受苦了。”
兰英扑上前去,抱着江晨曦哭哭啼啼,“小姐,兰英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呜呜——吓死我了——”
江晨曦两耳嗡嗡响,听不太清兰英说的话。
她记得落水的那一刹那,她被厚重的裙摆拖累,幸亏携带萧询赠与她的匕首,她用匕首划破了裙摆与外衫,顺利脱壳而出。
未料水浪翻涌,她被一股暗流吸附,力气殆尽前,她看到向她游来的丫鬟夏菊。
祖父赠与她会武的那个丫鬟。
萧承翊见江晨曦精神恍惚,崔琳琅等人挤在床头,没他站立的份,他咳嗽一声,慰问了几句便走,临走前还对众人说了一番场面话。
“今日撞船一事甚为蹊跷,父皇令吾待太子妃醒来便去礼部从旁处理,尔等替本殿下好生照应太子妃,回头重重有赏。”
人一走,屋内气氛徒然变得松快起来。
江晨曦眨了眨刺痛的双眼,看向众人,费力开口,“夏菊呢?”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谁是夏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