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兰英立即插话,“石榴,你还不快快带路!”
名唤石榴的小婢女急匆匆起身,“太子妃娘娘,这边请。”
琢玉轩。
一把大铁锁牢牢锁住江晨玉的卧房门,就连两边的窗户都被小曹氏找人钉上了木棍,只留一个拳头大小的窗洞。
一门之隔,江晨曦听到江晨玉在作诗,伤春悲秋、缠绵悱恻,江晨玉嗓音已然沙哑,间或咳嗽几声。
石榴在旁急地团团转,“送进去的饭食、茶水都被玉儿小姐打翻了,夫人下了严令,不让奴婢们偷偷放小姐出来,若被发现,说要把我等卖入妓院……”
兰英噘嘴,哼了一声,“石榴,你也太不厚道,这屋子都被锁上,你让娘娘怎么进去?”
石榴闻言,立即下跪磕头,“婢女可以去求刘嬷嬷,钥匙在嬷嬷身上。”
“锁住她的人,岂能锁住她的心?荒唐。”
江晨曦本不愿掺和此事,奈何听不得江晨玉一声声啼哭,将心比心,她上辈子得知自己成了替身,被卢柳划破脸,比江晨玉更伤心绝望。
“兰英,你随石榴走一趟,去问刘嬷嬷要钥匙,就说是我的旨意,她若不应,就等着提前告老还乡。”
“奴婢谢太子妃娘娘——”石榴感激涕零,磕头谢恩。
兰英耐心等石榴磕了几个头,“走吧。”
二人火速离开,江晨曦抬手拍门,门里的哭声渐渐小去,奈何却没应声。
江晨曦不急,只说了一句,“江晨玉,几顿不吃不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若真想和王延昌长相厮守,不妨替我做一件事,你考虑一下。”
须臾,有脚步声慢慢挪近门口,“大姐姐此话当真?”
————
京郊,御苑。
江晨宴一回到御苑,还不及去值房放东西,就被同僚喊住。
同在清吏司任职,同为六品主事,邵平却不如江晨宴受人待见。
邵平掩住眼里的羡慕嫉妒,打趣他,“晨宴,太子殿下过来,你不过去伺候?”
萧承翊来了?
江晨宴目光一闪,苦笑道:“邵兄说笑,殿下不召见,下官岂敢随意觐见。”
他心里有数,萧承翊对晨曦并无感情,他只是担了名义上妹夫之名,占了名声便宜,仅此而已。
“那倒也是。”
邵平心里遗憾,面上不显,声称太子殿下百忙之中来御苑清点天地祭祀当天所用的马屁,这会儿清点完毕,正在射箭场上偷闲。
江晨宴附和了几句便抛之脑后。
一刻钟后,江晨宴从值房出来,脚步下意识转道,去了射箭场。
远远瞧见萧承翊身边站着一个侍从打扮的下人,然而对方的身形……明眼人一看即是妙龄女郎,俩人关系瞧着颇为亲密熟稔。
太子是未来储君,多少女人趋之若鹜,有女郎在身边,并不稀奇。
江晨宴抿嘴,默默瞧了会儿,转身离开。
一刻钟后,萧承翊带人离开了御苑。
回城途中的马车上,扮成侍从的卢柳依偎在萧承翊怀里,萧承翊伸手捧起她的下颚,低头亲吻她的唇。
卢柳嘤咛几声,娇滴滴地嗓音听得萧承翊更加上头,情不自禁加重力道,把人抱得更紧,恨不能嵌入胸膛里。
“柳儿……”
“殿下……”
一吻结束,卢柳坐直身体,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她解开香囊递给萧承翊。
“殿下,此手帕是柳儿亲手绣制,帕上的柳枝代表柳儿,箫代表殿下,殿下想念柳儿时,不妨多看一看手帕。”
萧承翊接过手帕,仔细摩挲,帕子用料考究、绣工精致。
他把手帕揣入袖子里,亲了亲卢柳的额头,“吾甚是欢喜。”
卢柳羞涩一笑,转而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落下,“与殿下在一起,总感觉时辰过得太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柳儿幼时不懂此句含义,如今知晓,当真难熬……”
说到此处,卢柳背过身去,“柳儿舍不得殿下离开。”
“柳儿,乖——”萧承翊凑过去,抬手擦去卢柳脸颊上沾的泪珠,“天地祭祀忙完,吾便得空,届时带你游遍京城山水,如何?”
卢柳见状,破涕一笑,“殿下可不能食言,否则柳儿会伤心的。”
美人巧笑倩兮,妩媚动人,若不是祭祀前有忌讳,萧承翊早就想把人占了。
萧承翊举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哎呀,殿下——”卢柳握住萧承翊的手,撒娇道:“柳儿与你说笑呢,殿下自当差事要紧,柳儿哪也不去,就在春山船坊等殿下。”
“就你堂哥开设的船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