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钰笑道,“不可能所有的地都能种上亚麻,还有,员工也是个大问题,现在你看着想进纺织厂的人很多,可一旦扩大规模,大量女子进工厂,也会造成家庭矛盾,一个不好男工就会出现,真到了那时候,我怕女工的比例反倒是会下降。”
“还有,辽州这里看着安泰,外头其实很乱,每一次我走货都是计算好的,不敢太多,要是布匹多了,势必走货量也变大,那更会吸引旁的目光。最重要的还是第一点,土地不能全种亚麻,粮食还得是重中之重。”
何馨认真思考了一下,有些惭愧,“还是我轻狂了。”
卢子钰道,“切莫这么说,我还得多谢你,认字班开办的很好,厂子里运转的也很好,就是我还得提醒你一点,咱们迟早要离开辽州,所以你主要的任务还是教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出来。”
何馨一愣,继而想到丈夫是留任了,也不过三年,三年后如无意外,他们家确实要离开这里,厂子又搬不走。
那离开后自己又得回到内宅?
何馨脸色一暗,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卢子钰看何馨的脸色变化,就道,“就是离开了辽州,你也别怕自己的才能被埋没。我们既然能建一个纺织厂,难道还建不出第二个来,只要弟妹愿意帮我就行。”
何馨顿时又神采飞扬起来,“那大伯也要说话算话!”
卢子钰笑了,“当然!”
何馨又道,“我这里还有一些闺秀的画像,大伯拿去看看,有中意的……”
卢子钰落荒而逃。
何馨无奈又好笑,虽然男子六十也能娶十八娇娘,可到底大伯不成家不像样子啊。
过了年,卢子钰又要准备前往边城,只要能和狄人顺利交易,这里面的利润简直惊人,怪不得商队都喜欢往那里跑。
卢子钰这回备下的商品丰富了不少,还有不少白糖,不是瞎说,一小包白糖换一块宝石都绰绰有余。
宝石也不是狄人自己挖掘的,好像是他们同更远一些的人兑换到,然后从中原人手里再兑换布料茶叶等物。
要不是办不到,卢子钰还想去那个比北狄还远的地方看看呢。
再次到了边城,杨锐已经和贺大小姐成了亲,卢子钰补送了贺礼,还被请去杨锐的宅子里吃饭。
杨锐还拜托卢子钰多换一些奶疙瘩回来,那玩意口感再不好,那也是吃的,而且这一冬天杨锐给自己的兵发了一些卢子钰给他的奶疙瘩,他们身子骨比其他人确实好了不少,生病的眼见就少了。
再一次前往北狄,卢子钰又是满载而归,她给杨锐换了不少奶疙瘩,还弄回来好几头小牛犊,杨锐道,“这个派什么用?”
卢子钰道,“带到辽州试着养起来,要是能产奶,这奶疙瘩我就能自己做。”
然后,卢子钰向杨锐提起了特种兵的概念,“我是从一本古籍上的看到的,可惜那本书糟朽的厉害,没能保存下来,大哥若是愿意,倒是能能试一试,只训练这种兵可不容易,人数也不宜为多,百人以内,财物方面我可以支持一下。”
杨锐颇为意动,“我考虑一下。”
卢子钰又道,“大哥若是想这样做,也得保密才是。”
现如今边军虽然拿着朝廷的俸禄,外人称呼起来都是贺家军,大小将领们也都掌握着自己的兵。
杨锐要是真的把特种兵弄了出来,一个疏忽就是给他人做嫁衣,那还不如不弄呢。
杨锐道,“这个自然,我省的。”
而且一时半刻也练不出,杨锐只是把这消息记下罢了。
每一次卢子钰来边城都会给杨锐不少好东西。江南时新料子首饰,各种精美小家具摆件等等,从北狄回来还有宝石香料。
杨锐把这一切都交给妻子贺大小姐,贺大小姐穿戴的都是这些玩意,还要送回家给母亲,让贺家姨娘还有那些庶妹眼红的滴血。
于是一个蠢姨娘眼珠子一转,让人去打听了卢子钰的情况,让自己的儿子去接触卢子钰,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卢子钰,这样一来这些好物件不都是自家的了吗?
贺父别的本事没有,生孩子上甩了父亲贺老将军几十条街,除了嫡子嫡女,目前庶子有八个,庶女也有六个。
女孩子长大了不过破费一副嫁妆,没什么可说的。
那些庶子也不是个个有能耐,能进军营靠军功打拼的有四个,剩下的不过在后勤各处混日子罢了。
那个蠢姨娘的儿子就是个混日子的,一听自己姨娘的馊主意,居然真的去找卢子钰了。
卢子钰差点无语死。
她把人糊弄走,和杨锐说了一下,杨锐冷笑一声,“你别管,自有人收拾他!”
他回去先和妻子贺大小姐说了一声,贺大小姐气的脸色铁青,当天就回了贺家,她想去撕了那姨娘的嘴,母亲贺夫人拦住了她,“我来!”
杨锐还和妻弟贺嗣小将军也说了一声,贺小将军嫡出,又得祖父青眼,对那些庶出兄弟也不过面子情,一听姐夫的话,冷笑道,“我知道了。”
正房两方都出了手,先是蠢姨娘和自家表哥眉来眼去被贺父给撞到了,然后儿子从后勤贪钱也被抓到了。
贺父哪能忍得头上一片青青草原,当即就把奸夫□□给捆了起来,第二天两人就消失不见了,这个庶子也被从后勤踢了出来。
姨娘和哥哥都倒了霉,姨娘干脆都不见了,这位庶女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哪里还想什么去嫁卢子钰。
贺大小姐的母亲在自己院子里捻佛珠,有人上前低声禀报,“老爷询问了柳姨娘的下人……证据确凿,老爷发了很大的火,梅姨娘平时和柳姨娘交好,现在都吃了挂落。”
贺夫人嘴角的笑一闪而逝,“好,你下去吧,辛苦了。”
来人行礼退下。
贺夫人同自己的嬷嬷道,“平时我不和她们计较罢了,爪子伸长了就该剁掉。”
遇着个糊涂的丈夫,又不能离,贺夫人这么多年几乎是步步为营,她哪里是把那些女人放在眼里,她所有的用心都在揣测糊涂丈夫身上。
现在府里的女人看着嚣张,其实贺夫人碾死她们比碾死蚂蚁都容易,这么多年了,这些女人都生儿育女,贺夫人随便拎一件事,就能把她们打入地狱,之所以不动,只是觉得她们更好掌控罢了。
现在那个蠢女人想把手伸向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贺夫人一动手就是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