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作者蜜糖年代 第90节(1 / 2)

第86章 酸楚

周朔在修车店干的很顺利,杨骁人随和,对什么都无所谓,即便有客人找茬,老板护短,骂的也是客人。周朔聪明,他一学就会,上手很快,于是杨骁忙着谈恋爱,基本把店里的工作全部交给周朔了。周朔成了半个负责人,他开始喜欢这份职业,也对车有了兴趣,还有赚钱,于是开始琢磨扩张店面。杨骁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但扩张店面需要钱,他们俩兜里都没钱。

只能望而兴叹。

两年后,修车店的生意蒸蒸日上,杨骁手里有钱了,周朔也存了不少,他们俩合伙做生意,这个破店面再也容不下多一辆的车。于是,周朔和杨骁东奔西跑,物色合适的地点,开一家分店。

地方找了两个多月,签租房合同那天,周朔接到一个电话,是周芝芝打来了,她哭着说爷爷快不行了,让周朔赶紧回家。

周朔这两年掉钱眼子里了,他赚钱上了头,不仅家没回去过几趟,对周国盛的关心也少了,可老头子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

周朔心里一紧,把合同扔给杨骁。

杨骁见周朔的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

周朔头也不回的跑了,“我爷爷出事了!”

周朔直接买的飞机票,当天晚上到的家,家里没人,她给周芝芝打电话,转头又往医院跑。周朔没喘平气,他再次看见周国盛,老头子已经在弥留之际了。

“爷爷……”周朔不敢信,他甚至不敢大声说话,连呼吸都轻,“爷爷……”

周国盛能听见,但反应不了了,他目光浑浊地看向周朔,应该是在笑,周朔能感觉到这种情绪。

周国盛的口鼻带着氧气面罩,他很难受,摇头晃了晃,想说话。周朔蹲下身体赶紧安抚,“爷爷,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你别动。”

周国盛说话费力,只是咿咿啊啊的发出几个音节,很难听懂。周朔俯下脸,仔细分辨。

“清……清渠……来、来了吗?”

周朔一怔,他点点头,继续安抚周国盛,“爷爷你别激动,我去问问大伯。”

如今周朔来了,周国盛分成两半的有一半落下了,顾清渠不来,他闭不上眼睛。

周朔轻手轻脚地关上病房的门,周芝芝穿着护士服在走廊擦眼泪。

“姐,”周朔叫她,没立刻问顾清渠的消息,太匆忙了,周朔很多事情还不了解,“爷爷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严重?”

“不是突然,”周芝芝擦眼泪,“你几年不回家,如今这样,当然觉得突然了。”

周朔无言以为。

“三个月前爷爷突然脚疼,我带他来医院检查,检查出来骨转移,周朔,癌症爷爷复发了。”

周朔眉头紧蹙:“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爷爷不让说的,他说你忙,不想让你担心,”周芝芝太难过了,“这次复发的病程很快,爷爷这把年纪了,医生说其实没有治疗的必要了,但我爸爸还想试试。第一次化疗下去,人就不行了,爷爷他说他不想治了,痛痛快快地走比拖着半死不活地强——周朔,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他……”周朔站不稳,头昏脑涨,他靠墙缓了缓神后,说:“他问清渠在哪儿?来了吗?”

“应该来了,”周芝芝有些不太自然地看了周朔一眼,“爸爸早上给清渠哥打了电话,他说立刻过来,差不多快到了。”

周朔没问顾清渠是从哪儿过来了,他轻轻拍了拍周芝芝的肩,聊以安慰,“姐,你先进去照顾爷爷,我去找大伯。”

“好,我爸爸在医生那里。”

现在是晚上十点,以周国盛的状态,周朔怕老头子坚持不到第二天早上,他想让周安言再给顾清渠打个电话,问问到哪儿了,得尽快。

周朔站在住院部的电梯前焦灼,电梯上下缓慢,全是满员,根本塞不进去人。周朔心急如焚,他等了两趟,骂了一句,刚想转身跑楼梯,那电梯门缓缓打开,下个瞬间,周朔第一眼就看见了顾清渠。

周安言也在,“周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挺快啊。”

周朔压根没听见周安言的话,他眼睛黏在顾清渠身上了,又着急,拉起顾清渠的手跑。

顾清渠被周朔带着,周朔跑得很快,顾清渠差点跟不上,他喊了一句:“周朔!”

周朔全当没听见。

手腕传来炙热滚烫的体温,直击顾清渠心脏,他来的路上忐忑不安,如今却被一种熟悉的情愫缓解。顾清渠看见周朔手腕那条串着金珠子的蓝线,他眼眶突然一酸。

来不及过多酸楚,周朔把顾清渠带到了病房前,他们相对无言,没有合适的开场白,一时进退两难。

谁也没想到再次见面会在这种前提下,哪怕有心跟对方打个招呼,现在恐怕也不合适了。

他们总是时机不对。

这两年来,周朔不常跟顾清渠发短信,显得刻意,只在过年过节发一条问候信息,顾清渠每次都回,回复很快。

顾清渠先开口的,“周朔,你……”

“我没事,”周朔松开了顾清渠的手腕,“爷爷在等你。”

“好。”

顾清渠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去看周国盛,他害怕了,不敢进去。

周朔很了解顾清渠,他轻轻拍了拍顾清渠的腰,在他耳边说:“没关系,别紧张,我在外面。”

周芝芝听见动静,赶紧过来开门。

“清渠哥,”周芝芝看见顾清渠,忍着没哭出来,“爷爷一直叫你的名字。”

顾清渠说:“嗯,我来了。”

只有顾清渠一个人进去了,他忘了关门,周朔就在外面把门带上了,没关实,留了一条缝,但他没留在原地听里面人的对话,带着周芝芝走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