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阳在帐篷里专心做实验,他一门心思都在这里,外面吵的挺大声,他却一个字没听进去。
一直忙活到凌晨两点,上下夜交替换班,他才把所有试管处理完。
“做完了?”楚青临睡前过来看,惊讶年轻人的速度。
张朝阳揉着眼睛点头,“嗯,等早上出检查结果,我一会儿在旁边睡,守着这些。”
“行,那早点睡。”
张朝阳把剩下的器皿收拾好,临睡前准备去一趟厕所,依旧是老地方,依旧是差不多的时间,他再一次对上那双深绿色的眸子。
这一次,没有细尾獴的惊乍提醒,张朝阳自己被袭击了。
速度之快风驰电掣,他只来得及侧过身堪堪避过,但是手臂依旧被划伤了。
疼痛感快速袭来,张朝阳低头一看,自己右手臂上三道抓痕,正在冒着血珠子。而对面,一声尖利的叫声响起。
“晦气!又是你这个人类!”声音调子不高,含糊低沉,有点像是变声期的少年。
张朝阳这才看清楚,袭击他的,以及昨晚上出现的,究竟是个什么生物体。
那是一只猫,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上,两条后腿蓄力,身体拱起,前腿往前抓地,似乎等着向他发起第二次攻击。
不是薮猫,而是只很像狸花的小猫,可仔细看,又能很快区分清楚,这不是狸花猫,应该是非洲南部特有的黑足猫。
黑足猫,野生猫科动物中个头最小的种类之一,白天睡觉,夜晚活动。它们的毛色以棕色或茶色为主,身上有特色黑斑,且脚底有黑色标记,脚踝和尾巴上有黑环。[1]
张朝阳又看了眼这只猫的四肢和尾巴,确认它是黑足猫无疑。
只是奇怪了,黑足猫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区,它应该生活在非洲更南部才是,这什么情况?
黑足猫早已不耐烦,这一块明明是它的地盘,这群人类突然出现,甚至占据了它的储存猎物点,这让它很恼火。
“你们人类,赶紧滚!这一片都是我的领地。”黑足猫冲着张朝阳呲牙咧嘴,露出自己尖利的牙齿。
黑足猫是独居动物,一岁左右的雌性黑足猫就会占有10平方公里的领地,雄猫更多,占约22平方公里。成年雄猫的领地与数只雌猫的领地重叠。[2]
张朝阳一听这地方是对方的领地,再看他们搭建帐篷和做简易木屋的方位,顿时沉默了。
动物不傻,知道选择最好的地理位置栖息生活,人更聪明,有更多的常识判断一块地方中哪里是最有利于生活的。
所以,他们选择的地盘,和这只黑足猫,撞了?准确的说,是他们强行闯进了人家的窝?
这就很尴尬了!
“抱歉啊,我们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我们前天白天搭的“房子”,你那时候应该在洞里休息?咱们也没打过照面不是!”
黑足猫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方,“撒谎!你们是抢地盘,还妄想做标记,覆盖我的气味。”
张朝阳顺着黑足猫视线看过去,那是他们搭建的临时厕所,一伙人基本上都在这里解决,嗯……味道有点重。
“这是我们人类的厕所,就解决下生理需求,和你们动物做标记,不一样!”
张朝阳词穷,这种有味道的话题,真心不好解释。他只能尽量的用简易的词汇来表达,人类和动物在如厕方面是有绝对不同的需求。
黑足猫依旧不爽,它讨厌人类,在面对其他肉食性动物伤害时,它们还要时刻提防人类的绞杀。它们会因为长相和品种被人类无缘无故带走,从而消失在草原上,甚至会成为毒杀狞猫的牺牲品。
有些人认为黑足猫是不祥的象征,对它们的出现充满厌恶,不断的逮捕它们,它们在这片大陆上的活动范围越来越窄……
黑足猫仇视着眼前的人类,即便意外于对方能和自己说话,依旧充满戒心。
“别过来,明天即刻搬走,否则我一定每个夜晚都来偷袭你们!”
“唉不是——”
张朝阳话没说完,黑足猫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无奈转身回帐篷。
手臂上的伤口自己做了简易处理,此时张朝阳十分庆幸,楚青有先见之明,在进入草原前,每个人都被要求打了狂犬疫苗。
眼下被黑足猫抓伤,只要小心处理伤口,其他的倒是不用太担心了。
第二天上午,检查结果出来了,楚青查看电子数据,眉头一直皱着。
“情况不太好啊,有细菌感染的情况。”
张朝阳事先已经看过,确实血液样本并不达标,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他的判断并不如楚青。
“细菌感染,是血液里的还是肠胃里的?”张朝阳盯着两排异常的波动纹路,脸色也跟着沉重起来,“如果是血液细菌感染,以我们目前的条件,可能没法治愈。”
“今天再做个附加样本检查,另外其他母象也一并抽个血验下,既然查出毛病了,和它们也算缘分,能治救治。”
楚青和张朝阳带够了试管和检查器皿,再一次回到昨天的那个地方。
今天的情况就热闹多了,一群母象排着队在那里等着,昨天幼象抽了血一点事情都没有,它们更加认定这群人类的无害。
听说人类拥有高科技,免费做个全身检查,不做白不做!
带头的母象很聪明,它怕象群拥挤会吓坏人类,也怕无意中踩到他们,所以严格控制着它们的前进脚步。
“慢慢来,一头一头排队,相隔距离远一点,谨防踩踏。”
母象们觉得麻烦,它们那么大只,怎么可能会踩到对方呢?
边上一头母象笑嘻嘻,“那是说的人类,你看,他们那么小一只,比幼象还小那么多,我真怀疑他们人类每天都在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