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糖豆是个靠近聊天的好机会,楚青是不干这些活儿的,他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魏晋抱着细尾獴退的老远,一人一獴对非洲象都是敬而远之。
如此便宜了张朝阳,每发一颗糖豆,就和一头非洲象交流一遍,依次发放过去,做白内障手术这件事,已经在象群里通知完毕了。
药微甜,吃进去的一刹那感觉不错,有几头幼象觉得好吃,缠着张朝阳非要再来几颗。
“这个好好吃,有点像甜果子,你再分一点呗?”
甜果子是非洲南部长在矮木丛上一种果实,圆润红色,无外壳,果壳细嫩,可直接嚼食,是非洲象会吃的食物之一。
张朝阳低头看了眼药瓶,剩下的也就没几颗,这药药效不错,而且无副作用,多吃一颗也没事儿。
不过,“我就剩下三颗,你们总共六头,怎么分?”
几头幼象懵住,为什么还要分,难道不是每头一颗吗?
“掰开吃?”一头幼象甩甩鼻子,说了句。
张朝阳笑着拒绝了,“那不行,掰开吃太苦,而且一颗药融合很多药粉,掰开了药效不对。这样,你们去旁边玩平衡木,玩的最好的三头过来找我,我当奖品送给你们。”
有的玩有的吃,日子多快乐啊!几头幼象直接被忽悠住,兴高采烈的自顾玩耍去了。
张朝阳趁着空闲去找象群的领导者,也就是那头曾经救过的母象,他想和对方讨论下幼象的手术事情。
母象对人类确实感激,也愿意友善相处,甚至被抽点血也无所谓,可是让它们的幼象被麻醉,然后交给人类,在他们冷冰冰的手术刀下……
那是怎样可怕的画面!
母象很干脆拒绝了,“不行,我不答应。人类,我无法全然相信你们!”
人类最可怕的东西,除了猎.枪,就是刀。那些刀无论大小,都是一样的锋利,能轻松的割开它们的皮肉,将它们大卸八块。
张朝阳还想再说,母象直接用鼻子将人卷起来,送到了大树底下。
“人类,我们之间的相处到此为止了,我很感激你们的药丸,这让我们以后可以少受一些苦,至于手术,我们并不需要。”
幼象是象群的希望,是它们所有母象守护着的未来。
母象不知道白内障是什么,但是它知道,非洲象并不依靠眼睛存活,它们靠的是鼻子,是灵敏的嗅觉!
谈判失败了,而且是惨败,对方态度坚决,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楚青不知道张朝阳和非洲象沟通过,只是看今天的人象相处过程,就猜到动手术几乎是不可能的。
“到底不是动物园里的大象,没有单独实验室和大量麻醉,这件事难呐~”
药丸发放完毕,楚青带着张朝阳做了些其他工作,之后开始寻找下一个研究目标,决定加快学习进度。
等回到驻扎点,方澄小组已经回来了,而胡勒格外的兴奋。
一见楚青走过来,立刻屁颠屁颠凑上前,“大师伯,我今天做了个手术!”
“嗯,说说。”楚青语气散漫,给自己倒水。
胡勒叭叭叭开讲,“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方澄姐准备去研究样本,正走在路上,然后就遇上了——”
“打住!一句话说重点。”楚青最不耐听故事,全特么都是废话。
胡勒默了下,收起自己的热情,简述道:“碰到一只被咬破肚子的羚羊,用了麻醉,进行内脏修复和缝合手术。不过它醒来就跑了。”
方澄接了句补充,“胡勒的内脏修复手术做的不错,缝合伤口用的可消化鱼线,存活率应该在八九成,近三天如果不遇上肉食性猛兽,应该能挺过去。”
楚青又问了些内脏修复手术的问题,见胡勒回答的不错,这才点头,“你的小课题一例手术,我算你完成了,明天开始,让澄澄和谢君带着你去水域高地,开始多加练习吧。”
“水域高地?”
“嗯,这些日子应该是草食性动物趟河的时候,水里有鳄鱼,河两岸有伺机而动的狮子、猎豹和野狗,它们每次伤亡数在总队伍中看似占比很小,但日益累计,实际数量十分庞大。”
楚青着重交代,“不要违反自然法则,只救助能救助的,主动帮忙脱险甚至造成自身伤害的事情,绝不能出现!”
“尤其是你,胡勒!”楚青看过去,第一次眼神格外严肃,“一旦发现,立刻送你回国,我绝不二话!”
胡勒被吓住,懵懵的点头,就被方澄带走好好教育了。
楚青回头看,剩下的一个也呆愣愣的,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还想着幼象的事情?”
楚青不禁摇头,叹了声:“野生动物的生存环境很复杂,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这件事先别管了。明天我带着你一起去水域,你和胡勒一起开始实操。”
见小年轻还站着,楚青不由骂了句,“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准备?你这一次跟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大量的实操手术,这种机会来之不易,好好把握!”
张朝阳却想起方澄之前跟他说的一句话,动物大迁徙的场面很壮观,但是却残忍。
他一直不知道师姐为什么会这样说,直到现在,听到大师伯和他说有“大量的实操机会”时,张朝阳终于明白了。
丛林法则,现实永远这般残酷。
作者有话说:
注:[1]内容来源于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