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
现在就回家向爸妈认错不知道会不会太晚?
到达大王峰山脚下的青年客栈时已过傍晚,冬日的天黑得极快,挂着大红灯笼的客栈在黑夜中显得份外温暖。
在这个时节前来的旅人很少,客栈的招待捧着笔记本看韩剧正看得入迷,直到一双手轻轻叩了叩她眼前的桌子,她倏地跳起来,“哦!你好你好!欢迎光临。”
面前的客人是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人,他衣着考究,表情矜持而冷淡,“我们住两夜,一间房。”
听到‘我们’这两个字才意识到还有一个人,招待小妹仰起脖子朝男人的身后望去,藏在男人背后的女孩也配合的探出头来——
哇哦!招待小妹忍不住在心底低呼一声,在看到女孩的瞬间感觉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那个,请问能出示一下身份证吗。“
仓促出门完全没带身份证的罗莉拉了拉严熙冬的衣角,严熙冬头也没回地将她推回身后,扫了眼挂在后方的价目表,径自掏出身份证和六百块钱递给招待。
她连忙推回三百块钱,“现在是淡季打五折,双人房只要150一夜。”
严熙冬收回钱,淡淡的礼貌道,“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等两人走远了,她揉了揉笑僵的脸颊,大大吐了口气,哎呀我的妈,这个男人好强的气势啊。
第二天一早,难得早起的罗莉在背包里放了两块面包,和严boss一道兴冲冲地出了门,按着客栈招待的指点,他们第一站选择了天游峰。
果然是淡季,沿途的旅人极少,放眼望去,加上他们二人在内也才五个人,但这份宁静清幽却也正合他们的心意。
一路春花灿漫,行走在宽度仅容一人的窄小栈道上,朝着陡峭的山脊扶摇直上,沿途峭壁林立,俯瞰是碧水丹山,罗莉贪看风景,沿路走走停停,严熙冬只得紧跟在罗莉身后,眼也不错地护着她。
“可惜没有下雨,听说雨后初晴的天游峰云海最漂亮了。”罗莉从峰顶向下眺望,婀娜的九曲溪上已经有人坐上了竹排,她立刻将手朝下一指,“走走!我们也去坐!”
严熙冬提着她的背包将她拎回来,“你才刚爬上来,不多休息一会儿?”
“不要!我才不像严叔叔一把年纪,走两步歇三步,我可是年轻人,浑身有得是劲儿。”
严熙冬挑起眉,按着罗莉一道坐在山岩上,打开保温杯慢条斯理地喝水,“这么快就开始嫌弃我了?”
“好吧,我说错了,”被强制休息的罗莉很是不满,故意专挑严boss的痛脚踩,“你这是老骥伏枥老当益壮可以了吧。”
严熙冬眼神一暗,修长的食指扶了扶镜框,带着几分别有意味的邪气,“不要着急,我会给你机会见识一下严叔叔的老当益壮。”
“……”
喂,我想找幺幺零。
九曲溪自西向东穿过武夷山,溪水澄澈清莹,色如翡翠,被群峰折为九曲十八弯。在九曲溪的码头停靠着几条稀稀落落的竹筏,严熙冬和罗莉到达码头已经是下午时分,乘坐的竹筏要满六人才能开船,不过由于周遭并没有看见几个过往的旅人,严熙冬行事最讲求效率,不耐再浪费时间等待,索性直接包了船。
冬日水温冻人,在上竹筏前两人都买好了鞋套,穿好了防护服,罗莉落座后好奇地四下观望,随着船夫用力一撑蒿子,扬起声,“走咧!”
小小的竹筏从浅滩上左右摇晃着进入深水,只微微一沉,随即便顺着水势平稳地向下漂流……
固定在竹筏上的竹椅是半卧式的,离水面极近,水质又极清,在经过浅滩时甚至有种只要伸手就能触到滩底鹅卵石的错觉。
“你想感冒吗?”严熙冬叫住跃跃欲试地想将手伸入溪水的罗莉,“几岁了?”
罗莉缩回手,悻悻地道,“我也就是摸一下试试……”
严爸爸拧眉,“摸到了能换钱?”
罗莉扁了扁嘴,“俗气!”
严熙冬将她不听话的手握住掌中,“我这是实际。你也别光顾着玩水,这些奇峰异石,还有石壁上的题字你都可以好好欣赏。”
“看不懂哎……”竹筏顺着溪水绕山而行,罗莉托着腮,虽然没有品鉴奇石题字的细胞,只是单纯的欣赏风景,从水中举目四顾,挟水环绕的群山也别有一番奇趣。
严熙冬其实也没看懂,他原本就是毫无文学细胞的务实派,除了数据之外,抽象的情感体验于他而言是在对牛弹琴。
老实说,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旅行。从前的他总认为哪里的山不是山?江河湖海不都一样只是水吗?犯得着天南海北的浪费精力和时间?
但因为此刻陪伴在身边的人是她,他竟觉得眼前这些山山水水似乎都被赋予了别样明丽的色彩,牵着恋人的手一起看山看水,甚至也不需要刻意去说些什么,只是一起欣赏同一片天地,竟能令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明朗飞扬了起来。
叽叽喳喳的罗莉发现身边的男人良久没有搭话,她有些生气地转过头,却发现他并没有因为贪看风景而忽略了自己,镜片后那双细长上挑的眼睛此刻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干嘛这样看我啦。”
严熙冬轻声问,“我可以吻你吗?”
“为什么这,这么突然……”罗莉措不及防,眼尾瞄到船夫会意地背过身,脸颊瞬间爆红。
严熙冬却不管,再一次问道,“可以吗?”
“不是说过这种问题就不要再问我啦!” 她羞糗地用力捶了捶他的胸膛,却闭上了眼。
严熙冬大掌托在她脑后,半倾过身子将她禁锢在座椅和自己的胸膛之间,偏过头,以舌顶开她微启的唇,贪婪的攫取着她的甜蜜。
“别,有,有人……”罗莉只来得及在他加深亲吻时吐出一句,便再也没有机会开口。
舔舐,吸吮,舌与舌的交缠,她被困在那方小小的天地,气喘吁吁地听见他含住她的耳垂,以着一种充溢着纯荷尔蒙的,顶级攻击属性的声音,缠绵而低哑地再一次问道,“可以吗?”
或许是因为缺氧,她脑袋还有些迟钝,“什,什么?”
他稍稍退开了身,高挺的鼻梁和她的鼻子相抵,大掌却依然停在她脑后,只是暧昧地轻轻摩挲着她颈后那片细嫩的肌肤,慢慢启唇,“回去以后……可以吗?”
直到回到客栈,罗莉也不敢再抬头看身旁的男人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两人的手从下船之后便一直十指交扣着,罗莉感觉自己的手心正不停的出汗,汗津津的手要把他的手也濡湿了,很是难为情地想抽回,但他却依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