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确实有些山风,但小师弟已经是化神期修士,应当不受寻常冷暖影响才是。薛宁叹口气,想将苍决扶进帐篷,触到到苍决身体,感觉冰冰凉凉,跟冰块一般。
这是……灵力反噬?
按说正常修行的人不会因受伤遭灵力反噬,可小师弟是个魔修,魔修受了重伤会有什么后果她还真不清楚。
薛宁忙把苍决带进帐篷,又在帐篷外生起一堆篝火,然后坐在他身旁,搓着他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捂不热。
“小师弟,你可得撑住,要是死在这,可就划不来了,为了摆脱天命丢了魔尊的身份跑到蓬莱宗当弟子,多憋屈。”
苍决平躺着,气息渐弱,凝神望着薛宁的脸,“我不怕死,万物皆有始终,遗憾的是死前还得不到你一句真心话。”
薛宁鼻尖一酸,第一次希望时间静止对小师弟也有效,那她还能多出一些时间去寻找救他的法子。
她没料到情况会急转直下,哪怕是刚刚下了飞剑见着小师弟苍白如纸的脸,她也没想过会到这一步。
他是魔尊,是化神期的修为,怎么会撑不过去?难道是喂下的药有问题?
薛宁忙掏出方才的青色瓷瓶,重新闻了一下味道,却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师姐这么着急,心里必定是喜欢我的。”苍决捏了捏薛宁的手心,手指还很冰凉。
“嗯。”薛宁点了点头,眼下都到这一步了,她也不想留什么遗憾,早知道小师弟会死,她早就承认了,平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苍决支起身子,拿手指拭去薛宁眼角的泪,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又捏过薛宁下巴,浅尝了一下她的唇瓣。
薛宁也不再克制,抬手勾过小师弟的脖子,凑上去,一边亲,一边还噙着泪。
腰间传来小师弟掌心的热度,她感到小师弟手指微动,轻点了一下她侧腰软肉,一阵战栗袭来,随后听到自己口中逸出一声,又被小师弟卷进唇舌间。
“唔……”
柳书韵手中捏着药草,立在飞剑上,听了一会儿帐篷中的动静,脸上逐渐浮起红晕。
小师弟还需不需要这药草?
听那动静应当是不需要了吧……
柳书韵想了想,将药草往腰囊一收,抬手设下一个结界,驱着飞剑往另一处去。
薛宁与苍决纠缠片刻,眼睛微闭,衣裳已经褪了大半,颈间是小师弟呼出的一团团热气,意识逐渐迷离。
等等……
小师弟刚刚都冻成冰块了,哪里来的温度?
薛宁蓦地睁开眼睛,推开面前的人,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对方,“你怎么突然有力气了,身子也不冷了?”
“许是采阴补阳,让我好了大半。”苍决面上从容淡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跟薛宁学了个十成十。
“呸!你还敢骗我?”
薛宁将衣裳拉起,起身掀开帐篷就要出去,又被一把捞了回去,圈进怀里。
苍决轻咬了一下薛宁的耳垂,“脾气这般大,若是不骗你,怕是真的到死都听不到师姐的真心话。”
“怎么确定是真心话了,说不定就是临终关怀。”薛宁心里气极,忍着耳畔酥痒,恶狠狠甩下这么一句。枉她方才哭得那么惨,原来是被人当驴耍了。
苍决轻笑出声,“临终关怀也好,师姐只给我一人也是一样的。”
薛宁坐起身,回头瞪了一眼苍决,发现他到现在嘴唇都还是苍白的,只不过比刚进密林时好上一点,就知他是真的受了伤,一时也不敢挣得太用力,怕伤了他。
“放手,我要去隔壁。”
苍决手上松了松,蹙了眉望着薛宁,看得她有些不忍。
“算了,你如今受了伤,为免发生意外我还是在旁边守着。”
薛宁挣开苍决的手,按着他的肩膀令他平躺下去,苍决捏过她的手,指尖在她手心轻轻摩挲。
她轻拍了一下苍决的手,面色肃然,“躺好,伤患就该好好休息,再乱动我给你下mi ? yào。”
于是苍决也没再有动作,看着薛宁柔和的轮廓,眼皮子渐渐感到沉重。
薛宁见苍决睡下,也打了个哈欠,折腾这许久她也累了。她小心地挪到小师弟旁边,拿手撑着下巴,不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
天蒙蒙亮时,柳书韵驱着飞剑回到帐篷上空,将结界撤去,小心地喊了一句,“五师姐,小师弟?”
薛宁头一点,醒了过来,掀开帐篷钻了出来,见柳书韵一大早就已召唤了飞剑,整装待发。仔细一想,昨夜也没听见她回来的动静。
紧接着小师弟也从帐篷里头钻了出来,衣裳还凌乱得很,薛宁伸手帮他整了整外袍,回头一看柳书韵盯着他们一言不发,眼神暧昧不明。
薛宁挠了挠头,磕磕巴巴解释,“那个……昨夜小师弟伤重,我担心他出什么事,便留在他旁边照看他了。”
柳书韵一副心下了然的模样,“懂,我都懂的师姐。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嗯。”
薛宁点点头,看着柳书韵的暧昧神情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
三人再次御剑往西海的方向去,不同的是,这回薛宁还多带了一个小师弟。路途遥远,附近也没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她不忍叫小师弟再奔波一天,只好让他上了自己的飞剑。
眼看西海越来越近,柳书韵突然发问,“师姐,西海范围这么广,如何能找到那位金寿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