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春杏起身。
“好。我不送你了。”尤玉玑拉拉春杏的手,“以后若有什么事情托人去尤家寻我便是。”
春杏点点头,回握了一下尤玉玑的指尖,转身往外走。
枕絮跟出去相送,抱荷琢磨了一下,借口去看看晚膳一溜烟跑了出去。
“喵。”就连百岁也从美人榻跳下去,在抱荷关门前窜了出去。
尤玉玑笑笑,垂眸望向手里的这支糖葫芦。她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立刻在唇齿间蔓延开。
当她咬第三颗的时候,司阙已换好了衣裳从里屋出来。
尤玉玑听着背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不回头,慢慢吃着口中的山楂。她听着司阙在她身后坐下,又等了等,却没有等到他任何动作,也始终未开口。
尤玉玑这才疑惑地回身望向他,对上他凝神的漆眸。
他专注想事情时,这双漆眸越发深若寒潭。
尤玉玑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司阙抬抬眼,望着尤玉玑咬了一颗山楂。
“怎么啦?”她柔声问。
“不高兴。”司阙直言。
尤玉玑轻啊了一声,惊讶地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可是司阙什么都没说,也不肯继续吃尤玉玑递过来的糖葫芦。
他朝尤玉玑伸出手,想要将人揽过来抱在怀里。尤玉玑却抬手抵在他的胸前制止了他的动作,她望着司阙,这是非要他说了。
司阙却突然问:“陈安之死了没有?”
尤玉玑怔了怔,才说:“没有吧?没听说呀。”
“他什么时候回来?”司阙再问。
尤玉玑摇头:“王妃只说中秋之前一定会回来,归期未定。不过如今前线连连败仗,陛下似乎有意撤军,许是会提前回来。”
“我等不及了。”司阙说。
“什么?”尤玉玑仍是没听懂他的话。
司阙冷了脸,神情漠然中带着冷血:“等着他回来剥皮抽骨,拿去喂狗。”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尤玉玑。司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嫉妒陈安之,嫉妒他曾担着他的鸢鸢夫君一职,嫉妒他曾与他的鸢鸢择期下定着婚服拜天地。
嫉妒得他现在连看见红色都觉得心烦。
他手掌扣住尤玉玑的后腰将人揽进怀里,唤一声“姐姐”,恹恹地凑近尤玉玑的颈侧去吻蹭。
“唇上全是糖,别乱蹭啦。”尤玉玑笑着推开他,朝一侧躲避。
“就蹭。”司阙先凑过去,蹭了蹭尤玉玑唇上的糖汁,再用沾了糖汁的薄唇去她的脸颊上磨蹭。
当然了,最后所有的糖还是被他伴着酸意地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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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和林莹莹如往常一样一大清早起来忙活。蒸了好些屉包子不说,如今又新添了几种糕点。
林莹莹和翠玉一起将包子和糕点从厨房搬出来,她随意一瞥,竟发现街角的人今日没来。
那个日日站在街对面不远处的人,是江云澈的侍卫。
自从她和翠玉来这里摆摊之后,那个侍卫每天都会来。直到她们收摊了,收拾了东西回家去,那个侍卫会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直到将人送回家,再离去。等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那人又准时出现在她们家街角。
今日出门时没见人,林莹莹觉得可能会在这里等着,没想到她与翠玉忙完出来也没见人影。
林莹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很正常,江云澈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早该放下她了。这正是她所想要的,不是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莹莹心里隐隐不安。
一上午,林莹莹颇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路过的行人谈话飘进她的耳朵。
“没想到状元郎会写反诗,昨儿个还人中龙凤今日就成了阶下囚。”
林莹莹一下子站起身,拉住要走的行人,急问:“你们说江云澈怎么了?”
“写反诗,官兵正押着人往天牢去,脑袋要没啦。”那人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林莹莹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刻,她回头望向翠玉:“我不能再和你一起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莹莹!你发什么疯!跟着人享福你不去,现在人要砍头了你跟过去,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翠玉气得摔了手里的抹布。
她走来走去犹豫了半天,也不管摊了,骂骂咧咧去追林莹莹。
之前状元游街时多热闹,今日围观状元郎入大狱的人就有多热闹。人群围着路两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干什么的?”
纵使耳畔奚落嘲讽声很多,江云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直到听见喧闹声,不由回头,一眼看见从远处跑过来的林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