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请大夫!”林氏强自镇静地吩咐着。
她等到陈顺之走过来,立刻迎上去,也顾不得他怀里的陈凌烟怎么样,先上下打量着陈顺之,见他头发烧焦了一大片,心里一揪一揪地心疼着。等到她终于将目光落在陈凌烟的脸上,不由心里咯噔一声。
她希望陈凌烟下巴上的烧伤千万不要留下疤啊……这可是在姑娘家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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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南王匆匆赶回王府,还没到家,远远已经看见了大火,心里不由一紧。
“快些!”他怒声下令。
马车终于在府门前停下来,晋南王跳下马车,一向沉稳的他失态地一路狂奔。数九寒冬,心如火烧。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人救出来了没有?!”他朝着火海的方向奔去,玉冠歪了,脚步也虚浮地差一点跌了一跤。
管事亲自去救火,手上的脏渍擦到脸上,好几块黑迹来不及管,急忙迎上晋南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衣领已经被晋南王揪住。
“说,人怎么样了!”
“救、救出来了!”
晋南王顿时松了口气,松开攥住管事的衣领。
“可是……”管事咽了口唾沫,“世子和王妃伤得很重,世子妃让人进宫去请太医……”
“快去请!”晋南王推开管事,大步往前走。
“已经派人去请了。”管事一边说着一边跟在晋南王的身后。
晋南王愣了一下,问:“你说世子妃让人去请太医?”
“是!是世子妃从后门进到火海里,亲自把王妃抱出来的!大公子也跟着救人的侍卫一起冲进去救人。大公子身上也有几处烧伤。”
管事继续徐徐说着:“说来奇怪,为了御寒每个院子的后门都是用砖墙砌住的。方姨娘的屋子后门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提前拆了……”
晋南王已经停下了脚步。
管事赶忙住了口。
晋南王望着仍旧没有被扑灭的大火方向,微微眯了眼。他想着望江对他说的话,想着这件事情的种种疑点。
“王爷?”管事轻声询问。
晋南王回过神,问:“人都救出来了?”
管事面露难色:“方清怡倒是不见了踪影。”
晋南王没有再多问,快步往前走,一口气回到院子,刚掀开帘子,就听见王妃痛苦呻吟声。
“卿卿!”晋南王一惊,三步并两步迈进去。
王妃趴在床上,烧焦的衣服和皮肉黏连在一起,触目惊心。
晋南王瞳仁猛地一缩。
太医还在来的路上,府里先请了大夫过来,大夫正在外间焦头烂额地写方子,让两个府里的婆子给王妃把黏在皮肉上的衣裳想法子弄下来,哪怕用刀子割开,也得弄开。
王妃满脸是汗水,水洗一般。她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见晋南王来了,唯有红着眼睛努力朝他伸出手。
“会好的!会好的!”晋南王牢牢握住她的手,一向威严的人当众颤了声。
谷嬷嬷焦急地走进来,哽咽着开口:“王爷,大夫想请您过去说话。”
晋南王拍了拍王妃的手背,快步去了外间。
“王妃什么时候能好?”晋南王逼问。
大夫刚写完一道方子,却不敢交给下人去煎药,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说:“启禀王爷,王妃此时疼痛难忍,理应立刻服下止痛的药……”
“那还等什么!”
“只是……”大夫解释,“王妃有孕在身,本就胎像不稳。若这个时候过度服药,也许会影响胎儿。”
晋南王愣住。一时间,想起得知这个孩子的出现时,两个人的满心欢喜。他咽下不舍,下令:“给王妃煎药!一切以王妃的安危为重!”
有了晋南王这话,大夫才放心将药方递下去。
晋南王没有立刻回屋,而是去了隔壁看陈安之。
陈安之还没有醒过来。另外一个大夫正在给他处理腹部的伤口。晋南王迈进门槛,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床边的陈顺之那头烧焦的头发。
“父亲。”陈顺之立刻起身,“弟弟腹部有刺伤,虽然避开了要害,可是流了不少血。而且弟弟的胸前和双手都被烧伤了。”
晋南王立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陈安之。
陈顺之叹了口气,说:“是世子妃最先赶到,听她说当时弟弟压在母妃的身上,想必双手是为母妃扑火时烧伤的。”
陈顺之皱着眉又说:“凌烟伤得最轻,可是下巴烧了一块,许是要留疤……”
“你下去换个衣服,让大夫也瞧一瞧。”晋南王道。
“是。”陈顺之又望了一眼弟弟,才转身往外走。
晋南王守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大夫给陈安之处理伤口,转身往外走。他立在檐下,唤:“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