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就意味着不需要她了,这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吗?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想把什么都给顾微然,可做完这一切,人生变得了无生趣。
她驾车去了风起,想看一眼就走,可到了楼下,又临时起意,想上去看看。
风起和云上目前是联合办公,顾微然把办公室隔成了两个大间,独立又互不干扰。云上目前只有三个人,还是从风起里面选来的精英,组成的临时团队。
团队里时常有位格格不入的人参与其中,她偶尔给出天马行空的想法,偶尔瞎说八道一番,看似毫无章法,有时候也能给顾微然灵感。
这人就是明颜。
参与创业让她收获了从未有过的满足,这段时间她和顾微然的友谊急骤升温,她觉得自己活久见了。
第一次见到情敌和情敌相处这么融洽的,要不是她们都心向云舒,她都要怀疑自己会跟顾微然组cp。
然而,不行,情敌就是情敌,聊起云舒,一言不合就会怼上。
都出完热点和独家娱乐了,不如来点情感类的,比如三角恋什么的。明颜又开始胡乱发表。
别说情感类了,心里类的公众号都数不胜数,我之所以在定位中包含情感是因为这是每个人心底所需,情感不一定是爱情,也可以是亲情,是友情,可以是小说,可以是小人物传记,也可以是名人效应,写情感一定要选好题材和内容,我宁愿不发也不勉强凑内容完整。
顾微然对云上的运营非常小心,媒体比地产难做,地产是服务甲方,媒体却是服务整个社会大众,辐射人群没有任何限制。
几十万粉丝基础,众口难调,如何写出让80%人满意的东西,这是个最大的难题。
写你自己的呗。
顾微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严肃点,这是在工作。
我们在轻松的环境中工作,才能激发灵感,而且灵感这东西吧肯定不是窝在办公室里有的,比如你那个好朋友叫苏什么的,不是写了很红的网络小说吗,现在又做编剧又当制片人,人家为啥这么牛b,肯定不止闷头看书那么简单,还有她的心路历程她的所见所遇,对吧。我们就该出去来个旅游办公,好好玩玩。
不得不承认,明颜这番话有几分道理,但是...
但是这种情况仅限于有时间有空间,如果前提条件无法实现,这个命题就不成立。
顾微然和明颜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云舒挂着淡淡的笑意走来,明颜兴奋不已,差点跳起来,云姐,你怎么来了?!
顾微然虽然开心可也忧愁,她们这个小秘密可一直瞒着云舒的,明颜果然容易得意忘形!
咳咳咳!她故意猛咳几声,明颜忽然会意,她收敛了动作,啊,今天公司不忙,我就来合作单位看看,嗯,考察一下风起。
哦?云舒指向门口,牌子上不是写着云上传媒吗?
额,反正,反正共用一家办公室,没所谓的。
顾微然挥挥手,让下面人先撤出去,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举动,有损个人形象。
算了明总,瞒不住就只能摊牌了。云舒那么聪明,哪能糊弄得了?
哎,都怪你吧,非要来租明德的写字楼,能瞒得住才怪。
怎么又怪我了,租金不要钱啊,不是成本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得个内部优惠,不要白不要。顾微然故意跟明颜起争执,试图转移注意力。
云舒笑而不语,环顾四周,走到书柜旁,发现全是媒体方面的书,再看顾微然办公桌,堆着乱七八糟的打印纸、手写稿、杂志。
我还算着你手里的钱不够,又没动那张卡,竟敢一口吃下三家公司,原来是找到金主了,小明总注资,别说三家,三十家都吃得下。
啊,云姐,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可别生气啊,我这不是钱存着银行也没意思吗?自己留手里乱挥霍,不如干点啥好,你说对吧?明颜急于解释,生怕云舒不高兴。
顾微然轻笑:她才不会生气呢,搞不好暗暗觉得两个丫头长大啦啥啥的。
谁是丫头,你是她丫头,我可不是,我才不想做她晚辈。
你这话我爱听,丫头也不是单指孩子,可以是爱称。
爱你个头啊,你就是她孩子不是吗?你是她带大的,哼!你就是比我低一辈!
....
提到这个,顾微然脸都气绿了,要命的是话糙理不糙,她确实是云舒照顾到成年的。
看来我一出现就会引战,你们继续,我去项目上看看。
云舒觉得自己不该来,本来很和谐的场面被自己就这么破坏了。
明颜忙说:你去哪个项目,你看我都没看过宣安的项目呢?带我一起呗?
梅村那块地在拆迁,刚下完雪,听说那边在强行施工,我顺路去看看,你还是别去了。
你能去我就不能去啊?还是说你就是不想跟我同行?
云舒无奈地摇头,那你先去楼下等我,我跟微然说几句话。
好叻。明颜忘记了吃醋,一心想着要跟云舒同行而开心,至少没有被排斥,没有抗拒。
明颜走后,办公室安静得连针都能听见,云舒沉默了片刻,原本准备的话一句说不出口,告别总是难以启齿,但总要面对。
我把行李都搬回老房子了,我想在那里过春节,没经过你的允许,不会生气吧?她算先斩后奏,也是起码的尊重。
顾微然惊讶地望着她,转而紧张地问:那你没遇到老街坊吧?有没有被那些人认出来,有没有...
没有...云舒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这种时候顾微然想的都是她,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怕他们对我指指点点。
有些人口中含剑,话里带刀,出言即伤人,很不幸,我曾经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我当然怕了。
那算什么,现在还有人说我吃里扒外呢,无所谓,我不在乎的人,伤不了我半分。云舒总是这么治愈,现实总会残忍地欺负隐忍之人,她吞下的苦越多,顾微然就越心疼,她心里的伤和痛,又有谁能看到。
等下。顾微然觉得哪里不对,你走的时候不是把钥匙还给我了吗?怎么进去的?
云舒扬起意味深长的微笑,好好想想你的房子卖给谁了。
啊?顾微然愣住了,买家不是那个叫海芋的吗?
海芋,海芋...海芋这个名字,她是不是在别的地方也见过呢?
想说的话一句没说,云舒犹豫了,或许告别不该太早,留到最后还能多开心一阵子。
她很清楚,现在再说走,微然会难过,自己也会。
在其位谋其事,云舒一天没有离职,就还是宣安公司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