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檀隔着车窗,望着外面闪烁的灯光,没着急下车。
纤细指尖找出来车内备用的白色绑带高跟鞋,将平底鞋换上气势十足的高跟鞋,这才不急不慢地下车。
下车时,长裙裙摆像是散开的荷叶,在昏黄绚烂的会馆门口,分外惹人眼球。
阮其灼远远看见,连忙上前,狗腿地来扶,“嫂子,你来了。”
顾星檀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没通风报信?”
“哪能呢,嫂子命令,咱绝对不能。”阮其灼可真怕嫂子一怒,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小公司就要申请破产了。
看他的表情,顾星檀就知道,没有出卖自己。
表情稍霁,又拧起,“他跟女人喝酒了没?”
阮其灼一边扶着娘娘往会馆里面走,一边解释道:“嫂子,我们是正儿八经的酒局,女人?啊,什么女人,嗨呀,就是合作伙伴请来他们新签约的小明星,塞到我最近投资的戏里要个角色。”
“真的,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酒局!”
“别说容哥,我这个单身狗都干干净净,纯洁的很。”
“容哥不跟爱玩女人的那些人玩儿。”
然而皇后娘娘依旧冷着张漂亮脸蛋,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可见是不高兴了。
望着包厢门口,阮其灼如丧考妣:
容哥。
我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而此时。
雕刻精致的檀香木屏风后面,容怀宴似是没什么兴致。
素来淡若青山的眉目染着几分懒倦,衬衣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昏暗灯光下,依旧掩不住冷白肤色。
连带着贯穿喉结那道长痕都透着冷欲的性感,指腹慢吞吞地摩挲着玻璃酒杯。
聊完正事后。
两人上了牌桌。
掷骰子时——
贺泠霁想到那日容怀宴‘关门教妻’的大胆言论,冷峻淡漠的面容上,透着正经沉静之色:“你平时都是怎么让太太对你服服帖帖?”
容怀宴思及都入夏了,今年贺泠霁竟未曾买过一架私人飞机。
据说是贺太太过分难养。
顿时了然。
他薄唇慢条斯理扯起轻弧:“我太太呀——”
“比较乖。”
话音将落。
外面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女声:“容怀宴。”
容怀宴端着酒杯的指尖蓦地顿住。
波澜不惊的眼瞳,似是深海掀起暴风,缓缓掀起鸦羽长睫。
入目,踩着高跟鞋的女子正朝这边走来,一袭青绿色吊带长裙,由抹胸边缘逐渐渐变成淡雅霜白色,刺绣着水墨荷叶,清冷而温柔。
顾星檀扫了眼周围那些震惊望着自己的人。
尤其是那些浓妆艳抹的小明星,四周香水味、酒味混杂在一起,让她额头突突的。
对旁人目光置若罔闻,脚步顿住,朝着他微抬下巴。
轻软语调透着不容置喙的骄矜,又唤了一声:“容怀宴,回家。”
当大家都屏住呼吸,纷纷猜测着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用命令语气跟容总说话。
万万没想到。
在商场杀伐果决的容大佬,在面对这样近乎颐指气使的语调,竟然真的乖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好,朝那位突然出现的女子走去。
众人:“!!!”
阮其灼:果然。
容哥这个妻管严!
倒是贺泠霁看了几秒,忽而转向容怀宴,同时起身,似是送他,意味深长压低了声音:“比较乖?”
容怀宴侧眸。
不疾不徐:“哦,我比较乖。”
贺泠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