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西失笑, 顺着她的力道起身,被推着进了洗手间里。
他们像是之前一样, 一起挤在洗手台前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的对方发笑。
袁双的睡衣领口低,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锁骨上有几点红痕, 不由抬手摸了下, 随即乜了杨平西一眼,说:“看你干的好事, 被人看到了多尴尬。”
杨平西垂眼去看,挑眉笑道:“你就说是蚊子咬的。”
袁双立刻就想到了上一回, 自己忽悠万婶时找的蹩脚借口, 嘟囔了句:“现在天冷了, 哪来的那么多蚊子。”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 又说:“我觉得‘行业调查’这个理由,万婶好像不相信。”
杨平西一点不意外,“她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
杨平西意味深长地一笑。
袁双微臊,说:“这理由以后不能用了,万婶都看穿了,再说就是明摆着告诉她我们要去做什么。”
“那……实话实说?”
“不行。”袁双忖了下,忽的眼睛一亮,说:“以后就说见朋友去了,反正你这么多朋友,这么说他们不会怀疑的。”
杨平西闷笑两声,佻慢道:“照我们的频率,用不了多久,整个藜州的朋友都能‘见’一遍。”
袁双脸上一烫,轻轻杵了杨平西一下。杨平西看她耳尖泛红,心头一动,低下头就想亲她。
袁双故意躲开,杨平西追过去,她被他的胡茬蹭的发痒,不由捧着他的脸,问:“你怎么不刮胡子?”
杨平西抬手摸了摸下巴,说:“前两天没心情。”
袁双一听,登时笑了。她从洗手台的架子上拿下刮胡刀,朝杨平西晃了下,说:“我帮你。”
杨平西唇角一勾,微微弯下腰。
袁双给杨平西的下巴打上泡沫,用刮胡刀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胡子刮了,再拿毛巾一擦,打量了眼后就亲了他一嘴,说:“好了。”
杨平西对着镜子看了眼,夸她:“刮得不错,以后这工作就交给你了。”
“你知道我的,不做白工。”袁双故意拿腔拿调道。
杨平西笑,“‘耕云’赚的钱都给你了……不如我‘肉偿’?”
他说着就伸手揽过袁双,作势要亲她,“今天份的先偿了。”
“你想得倒美!”袁双笑着闪躲。
他们在房间里腻歪了一阵儿,等收拾好出去,“宝贝”已经巴巴地在门外等很久了。
袁双愧疚,赶紧倒了些狗粮出来,等“宝贝”吃完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和杨平西一起牵着它出门溜达。
再过不久,藜东南的苗年要到了,最近黎山寨的家家户户都在操办过年的事宜。一大早,寨子的空气里就飘着酒香,很多人家都在烤酒,备着年节待客用。
袁双今早出门,寨子里好些人都热情地朝她打招呼,说有几天没见着老板娘了,怪想的。到了芦笙场,几个婆婆还朝她招了招手,用苗话问她要不要做一件苗服过年穿。袁双想着入乡随俗,就点头应了。
住在寨子口的大刘叔说今早镇上有卖冲冲糕,袁双嘴馋,就和杨平西遛着“宝贝”去逛了早市。
临近过年,市场上每天都很热闹,从各地来卖货的人比比皆是,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有。很多东西袁双都没见过,就左看看右看看,杨平西也不催她,牵着“宝贝”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人一狗跟保镖似的。
逛尽兴了,袁双就买了些糕点,拉着杨平西回店,他们牵着狗慢慢悠悠地爬上山,还没到旅店,就听到有人喊:“杨老板。”
袁双抬头,就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叔半跪在店里的“美人靠”上,撑着栏杆兴奋地挥着手,喊道:“好久不见啊。”
袁双当这个大叔又是杨平西的一个忘年交,见怪不怪地说:“是你朋友吧?”
杨平西抬眼看着招手的人,淡然道:“是我爸。”
袁双:“……”
杨平西进了店,杨父敞开双手要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杨平西灵敏地一闪,躲开了,他直接问:“你怎么来了?”
杨父抱了个空,尴尬地搓了搓手说:“这不是藜东南的苗年要到了,我来你店里凑凑热闹,一起过个节。”
“投资又失败了?”杨平西凉道。
“……”杨父表情讪讪,挠了下头问:“你怎么知道?”
“你每回亏了钱都往我这跑。”杨平西轻嗤,问:“这回又投资了什么?”
“早餐店。”杨父咳了下,说:“开了一个月,挣不到钱,还贴进去不少。”
杨平西挑眉,“你用大红袍煮茶叶蛋了?”
杨父闻言,很是欣慰地拍了下杨平西的肩,笑道:“真是知父莫若子啊。”
袁双在一旁傻眼。
杨平西啧了声,说:“你不会做生意就别瞎折腾了。”
袁双居然从杨平西嘴里听到了这句话,一时忍俊不禁,要她说,这对父子在做生意上半斤八两,大哥莫说二哥。
杨父听到笑声,回过头去看,见到袁双,亲切地问道:“是小双吧?”
袁双稀奇,“叔叔,您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