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
“我们来的路上有个小侗寨,你要是愿意,可以去那住一晚。”
杨平西说完看着袁双。
袁双沉默,虽然经她观察,杨平西百分之八十是个好人,但听他说去小寨子,她心里还是犹疑不定。
“你要是不想去寨子,我们就回休息站,车里勉强也能过一晚。”杨平西像是看出了袁双的顾虑,又说。
车里又小又窄,要是平时袁双也就忍了,大不了熬个通宵,反正她也常上大夜班。但是今天她又是坐车又是走路的,微信步数都破了两万,现在累得是浑身无力头昏脑涨,再让她蜷在车里过一晚,明天人铁定会散架。
此时此刻就算是有块空地,袁双都想躺下休息,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叹口气就说:“你说的那个侗寨,远吗?”
杨平西扬了下唇,利落地挂挡掉头。
他把车往回开了一段,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路口把方向盘一打,驶了进去。
山路崎岖迂折,弯多路险,路的另一边没有护栏,往外是黑黢黢不见底的山崖,路上一盏路灯都没有,黑灯瞎火的很是瘆人。
进山路上先是上坡,到了半山腰上又开始下坡,袁双夜里没有方向感,见走了这么久连盏灯都没看到,一颗心悬了起来。
她觑了杨平西一脸,夜色里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刚毅了,这是一张显而易见的男人的脸,她在想自己会不会轻信他了。
他是不贪财,但兴许好色呢?
袁双攥着手机,时刻做好拨紧急求救电话的准备。
“怎么还没到?”
“快了。”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孤男寡女共坐一车,袁双脑子里想到了很多耸人听闻的社会新闻,一时毛骨悚然,忍不住劝解道:“你一个大好青年,可千万别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什么犯罪道路?”杨平西专心开车,随口接了句。
袁双干咽了下,说:“虽然我长得还不错,但是你要是因为见色起意,葬送了前程,也太不划算了。”
杨平西“扑哧”一声,他起先还做摸做样地忍了忍,后面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袁双恼了。
杨平西收了笑,“今天是意外,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也不会大晚上地载一个女客走山路,你害怕,我也害怕。”
“你怕什么?”
“你怕什么,我就怕什么。”
袁双听杨平西这话的意思,他一个大男人反倒还防着她,怕她对他欲行不轨了?
她瞥他,冷哼:“没想到你还挺自恋的。”
“不是你说我是帅哥司机的吗?”
“……”
袁双被堵得无话可说,一番插科打诨之后她也没那么紧张了,看杨平西这不着调的样子,反倒像个好人。
“看。”杨平西忽说。
“看什么?”
杨平西挑起下巴示意,袁双顺着他的指示往他那头的窗外看。
路的另一旁不再是深不可见的山谷,在暗夜中,几处昏黄的灯火像是坠落凡间的星星,兀自闪耀。
“寨子到了。”杨平西说。
作者有话说:
故事不具有现实指导意义,出门在外要怎么小心应该不需要我强调的吧
第6章
雨停后,万籁俱静。
寨子里没有停车场,杨平西就把车停在了寨门口的空地上,随后解开安全带,示意袁双下车。
袁双把买来的伴手礼留在车上,提着个包下了车,抬头看了眼牌楼似的寨门,问:“这里能有地方住?”
“有。”杨平西如实说:“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条件不会太好。”
都到这时候了,袁双也没更多的要求了,她抬了下手,示意杨平西带路。
寨子进来是侗戏戏台,今天下雨,没人登台唱戏,台子空落落的。戏台往前是花桥,这个点桥上还很热闹,两边的木椅上坐满了寨民,正用侗语热络地聊着天。
杨平西和袁双走上桥时,桥上的寨民不约而同地消了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们身上,几秒后更热烈地讨论起来。
袁双如芒在背,紧了两步跟在杨平西身边,目光不断在四周逡巡。
侗寨的房子都是木质的,结构是干阑式的吊脚楼,屋檐出挑,很有民族特色。深夜寨子里灯火不足,光线昏暗,袁双看不清房子的细节,却还是为之惊叹。
杨平西带着袁双穿过一条小巷,到了另一座花桥边上,进入一栋房子里。房内厅里一个老妇正在喂孩子吃饭,听到声儿抬头看到杨平西,立刻起身,惊讶地问:“怎么没说一声就来了?”
这个老妇挽着头发,穿着侗族妇女传统的蓝布衣衫,袁双打量她一眼,又看向杨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