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京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又骗她!
“云州制造办引进的人才。”傅居指着自己,又指向远处,“我,和那个谁。”
“不是,等等!”南柳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你是说……”
怎么突然之间,她的男人们,不管是名义上的还是事实上的,一个个都跑云州去了?
“三年调令,公主好好用。”傅居说完,放下车帘,“愿公主大安,别了。”
七月初六。
云州已有暑意,空气都是温热的。
临近午时,岚城的揽月楼正客多生意旺。
柜台前招呼客人的是揽月楼新招的伙计,乱哄哄的迎客送客,刚松口气,见一身材颀长,乌发垂腰,眉眼俱佳的年轻男人站在柜台前看着今日的菜品。
那正是今天刚到岚城的拾京。
他不管到哪总是最亮眼的,一来是长相出众气质独特,二来……是他的穿衣打扮。
到了云州之后,拾京第一件事,先把身上的衣服给撕了半截,鞋子一脱,彻底回归从前,又是满身叮当作响的银饰,因而他走到哪儿,众人的目光就随到哪儿。
伙计啧啧品鉴了会儿他的样貌身段,见他脸上的月牙式红纹,唉哟一声,忙招呼道:“苍族人?”
拾京点头:“最近族里的人,还都出来吗?”
“不久前来过一次。”那伙计说,“我运气好,恰巧那天上工,碰上了。哎,你是在外面生活的苍族人啊?是不是接到老族长重病的消息,特地赶回来的?”
大母病了?
拾京问道:“严重吗?”
“那谁知道啊,不久前,你们苍族里的一个女人来找我们叶老板换酒,是她说的,你们族长病的不轻,还惦记着我们楼里的酒,想再尝尝。”伙计讲完,又兴奋地说,“哎,你在外面生活,那你知不知道让公主跪求婚旨的那个苍族男人是谁?”
“知道。”拾京说道,“是我。”
他不给伙计反应的时间,在伙计震惊和怪不得的表情中,放下半两银子,像是被训练习惯了,不打磕绊地说道:“一壶春风酒,两碟桂花酥,半两豆糕,再来一碟酱牛肉,整好半两,包好,我要带走,多谢。”
叶行之早前在酒窖里清点酒水,灰皮粗布衫,袖子挽得老高,头发挽着抱着一坛酒出来,立刻就瞧见了拿着一堆包好的吃食向外走的拾京。
叶老板想起这些日子传到岚城来的京城消息,以为拾京真的是混不下去,从京城回来了,心中一紧,连忙叫住他:“拾京!”
一转头,竟然是个笑脸。
叶行之愣了一下,这种笑,怎么瞧都不像是灰心丧气从京城跑回来的。
“叶阿叔你在啊!”拾京提了提手中的点心包裹,“阿叔等我一会儿,我先把东西给人送去,等会儿就来。”
叶阿叔余光见街对面站着一个精瘦矮小弓着背的小老太,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问他:“拾京什么时候回来的?有地方住吗?回来做什么?”
拾京笑道:“阿叔,我回来把阿爸接回去,顺便在云州制造办谋个差事。”
他官话越来越流利。
叶行之怔愣:“你阿爸的家人找到了吗?”
“没呢。”拾京扬了扬手中的点心包,“我去送吃的,等我下午交了调令,再来看阿叔。”
拾京提着点心跑到街对面去,问那个瘦小的老太太:“你有地方住吗?”
老太太生气:“天为被地为榻,我想躺哪哪就是床!”
这老太太是朔州口音,京音颇重。
“那好,你要是哪天讨不来饭了,就到云州制造办找我,不管拾京还是江司郎,这两个名字都能找到我。”
老太太抓过糕点,翻眼拽道:“司郎是几品官?”
“谁知道呢,反正就这么称呼。”
“老娘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没听过司郎是什么玩意。”
意思是,他被糊弄了。
拾京挑眉,乐呵呵道:“比乞丐好,您老慢走。”
老太太是延半江,拾京心里知道,但嘴上不说,就跟照顾普通乞丐一样,照顾着她。
这老太是中途在洪洲偷摸逃票扒上船的,拾京猜她是,但旁敲侧击问了一路,这老太都没承认,一试探就破口大骂,像是精神不对劲一样。
一来二去,拾京好像明白了,她不能暴露身份。
老太太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嘬着酒,还在间隙嘟囔了一句:“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好好的公子哥不当跑回来卖酒……累死你活该……”
她嘟囔着,慢悠悠寻了个街角,坐了下来,眯着眼睛晒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亲爱的 潇潇酥,again王,无敌蒸蛋糕,巫觋,咸鱼不粘锅,第三卷,咱不虐了!爽起来!
☆、第63章 妖祸
云州制造办是在岚城西边的旧址上扩建的,制造办中除了书阁工坊试炸台外, 还给各州调来的人安排了房间。
拾京收拾好东西, 由制造办的人带着去见了制造办的实际负责人, 负责人交待了各处需注意的地方,又语重心长道:“制造办也是刚起,各种不足, 大家都先担待着,房间一人一个,不是大问题不会调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