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呢,只剩三个月了。”
走到楼梯上的方宗恪脚步微顿,眯着眼睛看了静思师太一眼。
“走了,回去给你施针。”刘明恕拍了一下方宗恪的肩膀。
方宗恪又看了一眼,才转身进屋。
方瑾枝一直将静思师太送上马车,又嘱咐了入剪路上小心一些。
本来接静思师太过来的是入酒,可是入酒临时有事,只好指了入剪来去送静思师太。
“瑾枝……”静思师太坐在马车里,推开一扇车门。
“怎么了?师太还有什么吩咐?”方瑾枝立在马车旁,笑着问。
“没事……天冷,早些回去吧。”静思师太将马车门关上。
方瑾枝立在原地目送着静思师太离开,待静思师太的马车走远了,方瑾枝才转过身。
远远的,她就瞧见陆无砚骑着一匹马正赶过来,风将他的墨发和宽大的水色衣袖一并吹得翻飞。
方瑾枝忽然就挪不动步子,而她的嘴角也慢慢漾出甜蜜的笑容来。
好像从她小的时候开始,她望着陆无砚的时候就会满心欢喜,就会忍不住嫣然莞尔。
而如今,越发挪不开眼。
陆无砚在入楼前停下马,他将马鞭扔给入折,转身走向方瑾枝,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方瑾枝的身上。
“告诉你要多穿一点,偏不听。”他颔首蹙眉,拉起方瑾枝的手,有点凉。径自放进自己袖中。
平平和安安对视一眼,悄悄往后院去了。
方瑾枝仰着脸望着陆无砚,浅笑着说:“我来送师太回去呀,一时忘了穿小斗篷而已嘛,好啦,下次会记得的!”
陆无砚这才牵着方瑾枝走入入楼,他吩咐侍女点了热茶,让方瑾枝吃了茶,才拿好方瑾枝的小斗篷仔细给她穿好。
不忘又嘱咐一遍:“这几场雨带着天气转寒,以后但凡出门不许穿那么少,可记下了?”
方瑾枝扮了个鬼脸,她双手捂着耳朵,笑着说:“太啰嗦了啦,不要听!”
她一遍说着一遍往外跑,陆无砚笑笑,跟着出去。
已经很晚了,他们得回去了。方瑾枝临走前去看望了平平和安安。她本来还想去看望方宗恪的,可是方宗恪房间的灯已经熄了。想来他已经休息了,他身上的伤还颇重,方瑾枝不忍心打扰他休息,便没去跟他告别,反正她明日还会再过来。
“无砚,我们回家啦!”她欢喜地迎上立在门口的陆无砚,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就好像刚刚那个扮鬼脸,又嫌陆无砚啰嗦的人不是她似的。
陆无砚侧首望着方瑾枝无忧无虑的笑颜,不由轻轻蹙了一下眉。
他很快收起脸上的异色,带着方瑾枝上了回温国公府的马车。
现在出发,等回到温国公府梳洗过后恐怕就要子时了。方瑾枝向来早睡早起,陆无砚是担心她困顿。
果然,刚上了马车,方瑾枝就一连打了两个哈欠。
陆无砚揽住方瑾枝的腰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先小睡一会儿。”
“嗯。”方瑾枝应了一声,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陆无砚的怀里。
眼看着方瑾枝就要睡着了,她却忽然睁开眼睛,“哎呀,忘了一件好重要的事情!”
“忘记让静思师太把我给静忆师太绣的荷包带给她了!”
“不急,明后天再去送给她也成。”
“不行,不行……”方瑾枝连连摇头,“等下静思师太回去了,静忆师太看见我给静思师太绣的那个牡丹荷包,以为我只给了静思师太做荷包,没有给她做那可怎么办呀?再说了,本来今日的邀请,我是邀请了她们两个人的,静忆师太会不会以为我因为她没有过来而生了她的气?”
“反正这个时候,静思师太应当还在路上呢。咱们快马加鞭送过去,让静思师太把荷包带给她妹妹吧!”
方瑾枝向来是个敏感多心的,想事情也总是愿意多想一些。
陆无砚觉得方瑾枝完全就是胡思乱想,多大点事就能想出这么多东西来。可是陆无砚向来不会拂了她的意,只好答应下来,让入茶加快赶马车去追静思师太。
静思师太的马车赶的并不急,虽然离开有一会儿了,但是还是被方瑾枝和陆无砚所乘坐的马车追上了。
“咦,静思师太的马车怎么停在前面?”方瑾枝疑惑地回头看了陆无砚一眼。
她像对陆无砚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该不会是遇到强盗土匪了吧?咱们快些去看看。”
陆无砚皱了一下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方瑾枝心里记挂静思师太,他当然要陪着方瑾枝前去看看。
下了马车,陆无砚牵着方瑾枝走近静思师太原本乘坐的马车,只见送静思师太的入剪倒在血泊之中。
方瑾枝惊呼了一声。
陆无砚急忙挡住方瑾枝的眼睛。
而入茶则立刻去查看入剪的情况,她探了探入剪的鼻息,又检查了伤口,才回禀:“已经死了,一刀毙命。”
“静思师太!”方瑾枝脸色白了几分,急忙拉着陆无砚往林子深处去。
而当方瑾枝和陆无砚找到静思的时候,正看见方宗恪将手中的刀刺入静思的心窝。
“哥哥!”
方宗恪手腕一顿,几不可见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