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妄：“……”

他实在难以融入这样的氛围，未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他还是出去溜达算了。

……

施妄在外面一直晃悠到天黑都没回来。

呦呦说晚饭快好了，想要去找旺仔哥哥回来吃饭。

施宁说去找也行，小妄也不会乱跑，平日里通常都在小区里最多就是小区门口逛逛。

陆暃陪着妹妹去外面找老三。

走着走着，竟然在小区门外不远处看见老三又在喂狗。

不过这一回，那几只瘦弱的狗仔，脏兮兮的，显然不是上次那种家养犬，应该是流浪狗。

呦呦探着小脑袋，看着施妄在昏暗的灯光下，拿出一早备好的食物，喂给那些饥饿的狗狗。

呦呦看见了小妄哥哥眼里的温柔。

这两天……小妄哥哥对她说话也变得很温柔了。

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冷冷的，呦呦觉得他还是对这些狗狗温柔。

呦呦有一点点吃这些狗狗的醋。

但更多的应该是羡慕。

她小小声嘟囔着：“旺仔哥哥真的好喜欢狗狗呀……他为什么不自己养一只狗狗呢？”

不远处的少年，半蹲在路边，安静地看着脏兮兮的狗狗们进食，时不时忍不住伸手抚摸了狗狗的头，眼里很是柔软。

陆暃看得心里也有点动容。

他总觉得老三脾气怪怪的，好像比他自己小时候还别扭。

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喂流浪狗的老三瘦弱的身上似乎是有光环的。

老三或许是个敏感柔软的傻孩子……

陆暃踌躇着良久都没有上前，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打扰了他。

直到施妄把带的食物全部喂完，他起身走，这四五只狗狗像追随着主人一样跟在他身后。

陆暃抱着呦呦，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一直跟着老三走到了一个流浪狗救助站边上。

他们看着施妄拿出一些现金，全部都给了救助站值班的工作人员，然后把这几只狗狗送了进去。

呦呦有些羡慕地眨了眨眼睛，小奶音天真地说：“二哥哥，小妄哥哥是不是把狗狗们当成他最好的朋友啦，因为只喜欢狗狗，所以他才不跟我们做朋友的吗？”

陆暃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看着老三的背影，觉得他非常孤单。

孤单到……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谁还不是个孤单寂寞的小男孩呢。

只不过他还算幸运，有陆砚这个男妈妈一样的好大哥。

……

临睡前，施妄在书包的表层翻出来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小妄亲启。

这是他们母子之间多年来惯有的交流模式。

有些难以当面谈及的话，他们都会用书信文字的方式向对方表达自己的观点。

“小妄，明天是第一天去新学校，妈妈希望你能有好心情，以积极的心态面对未来的学习和生活。妈妈并不期望你的学习成绩多么优异，而是希望你能够在学校的成长环境里，逐渐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发掘自己的理想。拥有一份理想并为之奋斗终生，是一个人不长不短的人生里，最幸福的事情。”

施妄读完这封信，将信纸塞回了信封。

明天开始他会安安分分地待在镜慈学院，不会再惹事，不会再让施宁担心了。

他是世界上最了解施宁的人之一。

他知道施宁最大的遗憾便是十五岁就迫于经济压力选美出道。

施宁的亲生父亲……也就是他的外公，太穷太穷了，一家好几口人住在拥挤逼仄的劏房，还欠了一屁股赌债，每晚喝多了酒就殴打外婆。

后来外公受不住催债的压力跑路了。

丢下外婆和妈妈、大姨和小姨。

外婆一个人要打三份工才能勉强喂饱三个女儿。

所以生得最漂亮，最有可能赚到钱的施宁，十五岁就背负起赚钱养家还债的重担。

……

镜慈学院初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