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之后,顾青娇看见女人搓了搓手臂,似乎明明站在风中很久,但这才感受到寒冷。
女人接着上一句话对她说:“别过来,我家里有危险的男人。”
危险的男人?
顾青娇听到这里,内心不由一震:同病相怜啊姐妹,我这也有很危险的男人,而且他非常变态。
顾青娇探了探对方的状态,有些担忧地问:“姐姐,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女人缓缓摇头,两颗眼眸在黑夜里细微发亮,她的身姿美得优雅,双腿细长,但语气却弱得像病中的林黛玉:“我每天只能出来两个小时,不过,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可是我得回去了,我们明天中午再聊,好吗?”
顾青娇心里莫名涌上来一股酸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默默将台灯调转方向,不再用那道白光对向女人。
“好。”她答应道。
女人回屋的步伐很慢,似乎并不愿接近楼下的男人,顾青娇心里浮出不安,后又听见她身上似乎有着细细的铃铛声响,不知是挂在腰间,还是脚踝。
顾青娇心率莫名加快,直到看见对方脚下有些反光,她悄悄靠近护栏,发现那竟是一对镣.铐。
结合所有的信息以及第一直觉,顾青娇这才意识到,或许对方遭遇的才是真正的危险!
她迅速扫视了周围两圈,可这家里无论是屋内还是露台,都整洁得像个新房,更别说什么楼梯、木板之类的可翻越工具,顾青娇越来越着急,台灯的光线在她手中隐隐发颤。
楼下传来关门声,时厉瑾竟然回来了。
顾青娇立马将台灯插头拔掉,跑下二楼,急忙地将台灯往床底一甩,钻进被子假装睡觉。
好在时厉瑾并没有立马上来,而是在楼下乒乒乓乓地不知在做些什么,正好顾青娇也不想理他,便起来将房间门反锁,重新爬上床睡了。
她睡得一向很快,哪怕心里依旧藏着事情。
等似乎醒过来时,她隐约感觉被一只手托起了脑袋,顾青娇迷迷糊糊抬眼,看见时厉瑾坐在床边,一只臂弯搂着她,另一只手里端着白瓷碗。
时厉瑾:“起来,喝点红枣姜茶。”
顾青娇怔怔看着他,视线慢慢移向门边。
他是怎么进来的?不是反锁了吗?
狗男人阴魂不散啊。
顾青娇虽说刚醒来脑子不够清醒,但也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个什么角色,自己又在他身上亏损了多少,一笔一账,都牢牢记在她心里的小本子里。
“不喝,手机还我。”顾青娇盯着他。
时厉瑾倒也没被吓到,他对付顾青娇向来固有一套手法,男人淡定地举起碗轻轻吹了吹,后又腾出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顾青娇两边的咬肌,双指稍稍用力,使她的嘴乖乖分开。
时厉瑾:“喝不喝?”
顾青娇被迫嘟着嘴,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后,点头。
男人终于松开,手臂重新搭上她的肩膀,像个没事人一样地揉了揉刚捏过的地方,另一只端碗的手也移了过来,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舀了一勺要喂她。
“我自己来。”顾青娇挪肩抵开他,差点将碗里的汤撒到他身上。
喝完之后,时厉瑾将碗拿下楼,顾青娇故技重施再次把门反锁,她这次还多了个心眼,直接搬来一张椅子抵住门边,这下看他还好不好意思进来。
然而事实证明,只有洗涤不净的灵魂,没有脸皮不厚的男人,时厉瑾不知怎的又将门给打开了,看到椅子后也没什么反应,轻轻松松挪到一边。
顾青娇在被子里磨了磨牙齿。
温软的大床微微一沉,男人毫不犹豫地躺了进来,顾青娇默默挪开,嘴里嘟囔着:“要不要脸。”
这话刚好钻进了时厉瑾的耳朵里,之前两人在这张床上差一点就全垒打了,他还要什么脸?不仅没什么脸,顺便还将那张脸埋进了顾青娇的颈间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轻声喊道:“娇娇。”
顾青娇听得骨灰都在颤抖。
稍不留神,男人的手就移到了她的腹部,在她今天捂着的那个地方轻轻揉了揉,问道:“还疼吗?”
顾青娇艰难地咽了一口气,将他的手拿开,“别动我。”
“你转过来,我不动你。”
“自己去找一间空房睡好吗?你在这里我很烦。还有,明天我要离开这里,请你别锁门。”
时厉瑾将脸抬起来,嗓音犹如遭到冷水泼了一般瑟索:“去哪?”
“没有你的地方。”
顾青娇想着刺激他一下就行了,毕竟病人不可控,却不料这病人竟失控成这般田地,她上一秒刚过完嘴瘾,下一秒右肩就被他就扳了过去,男人极为危险性地半俯过来,一双眼阴沉沉地盯着她。
时厉瑾:“既然这么讨厌我,那当初为什么要引诱我?”
“你记忆错乱了,妹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男人贴着她的发丝,病痴般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顾青娇,你能不走吗。”
顾青娇藏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攥紧起来,“她已经走了,你还叫人挖了她的坟,时厉瑾,你很过分,我如果是顾青娇,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好啊,别放过我,最好纠缠我一辈子。”
床褥动荡一阵,顾青娇整个人被他强行扳了过来,两相面对着,她双膝自卫地弯曲起来,尽量和时厉瑾隔出距离,男人的力道天生盖过她一截,奋力推拒间,顾青娇碰到了他腕上的纱布,对方细微地缩了一下,没再接着动她。
“你别动我,自己都还受伤呢,万一把少爷你碰坏了,我赔不起。”顾青娇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