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望淮狐疑道:“有事么?”
浦荣一瞄斐望淮,他又望向楚在霜,礼貌地询问:“在下黎晖殿浦荣,方才复试时打过照面,可否邀请这位仙友到我们那边小叙片刻?”
楚在霜下意识望向同伴,她不确定地指指自己,诧异道:“小叙片刻?就我么?”
“没错。”
[不是吧,难道是你偷人灵珠被找上门?]小释惊叹,[居然还跑来堵你,是不是玩儿不起!]
楚在霜复试时能拿第一,全靠荀枫和浦荣的锦囊,难怪小释怀疑对方来找茬儿。尤其红发男修双臂环胸,上下打量着她,显然耿耿于怀。黑发女修神色平静得多,但也没有银发男修和善。
斐望淮:“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倒不知黎晖殿只有这点肚量,赛后还要计较。”
郁冷萱:“你误会了,我们并无恶意,单纯请她小坐。”
斐望淮挑眉。
“能凭自身谋略,破解占卜之术,我赛时就心生好奇,何人有如此高天资。”浦荣莞尔一笑,“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或许相逢也是缘分,才想跟仙友交流一二。”
斐望淮:“相逢也是缘分?”
浦荣彬彬有礼:“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和这位仙友曾在岸上见过。入海前遇到,复试时交手,称得上有缘了?”
楚在霜曾盯着蔷薇外袍瞧,还被浦荣等人抓个正着。
斐望淮听对方记得清楚,他当即一抿嘴唇,好半天没有说话。
楚在霜闻言满头雾水,原以为对方来者不善,都准备往同桌身后缩,接着开始叫自家兄长,谁料会有这样的转折!
她忙道:“你可能误会了,我没什么天资,就是误打误撞。”
“准确预料鬼啸鱼的时机,略施小计瓦解敌军联盟,一次还能说误打误撞,几次必然是真才实学,着实让我钦佩不已。”浦荣和气道,“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只是想闲聊两三句而已。”
小释感慨:[这人睁眼瞎吹的实力快赶上你同桌当年了!]
浦荣一番话分外热忱真挚,楚在霜却被夸得不自在。她一直以来有个毛病,受不了别人吹捧自己,以前初识斐望淮时,就很不适应这一套,换成浦荣也是同理。
好在同桌后来改掉这习惯,但眼前的男修却不知此事。
她张皇地望向斐望淮,用目光央求他说点什么,帮自己摆脱尴尬的互吹环节。
斐望淮方才听浦荣说有缘,心底就涌生出些许不快。他捕捉到她求助眼神,见她无措的可怜模样,这才略微放松下来,却没有施以援手,嘲笑道:“看我做什么,是你的缘分,问你去不去。”
他也不知为何语出讥诮,不是没猜到小组赛后,会有人关注大放异彩的她,但想结交她的人当真出现,却莫名其妙不舒服。
或许就像守蚌人和珍珠蚌,确信蚌内明珠与众不同,但当蚌壳真被撬开,人人围着珠子赞扬其辉,守蚌人又颇不是滋味。
不再是多年前通天塔,她兴奋拉着他分享水甲兽和水颠兽的时候,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她的奇思妙想。
原来天下慧眼识珠的不止他一人。
楚在霜不料他如此冷酷无情,此刻竟跟自己划清距离,完全没有半分义气!
她哀怨地瞪斐望淮一眼,被迫出面跟对方周旋,硬着头皮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荀枫不愿浦荣被拂面子,他上前一步,横眉道:“没必要那么胆小吧,我们又没什么恶意,再说这是莲华宗地盘,要是真想对你做什么,你同门也不会坐视不理。”
楚在霜偷瞄沉默的斐望淮,她眼珠子一转,忽然计上心头,坦然地应道:“确实胆小,但不是怕你们。”
“那你怕什么?”
她一指同伴,大方地耸肩:“没看他脸都拉成这样,你说我有胆子过去么?这不给自己找事儿嘛。”
斐望淮不料她这么说,他原本故作淡定,现在猛然一愣,心脏漏跳半拍。
荀枫懵道:“你过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真不是我不想去,队友善妒管得严。”楚在霜朝三人挤眉弄眼,又压低音量,故作为难道,“你们应该避开他来找我,他心眼就一丁点大,待会儿又撒泼发火,一哭二闹三上吊,老酸了!”
“?”
这番话像极市井里的凡人,被家里管得明明白白,只能无奈推掉牌友相约,实在不似修士,倒颇有烟火气。
三人齐刷刷望向俊美的白衣男修,当真品出对方脸上阴云,神色越发微妙。
斐望淮听她抹黑自己,又被三人来回扫视,不知为何竟恼羞成怒。他伸出手,将她提溜回来,笑眯眯道:“什么酸了?一哭二闹三上吊?”
楚在霜被抓住后领,还伸手挣扎起来,叫道:“看看!看看!”
荀枫:“是有点酸。”
斐望淮:“???”
楚在霜为报斐望淮作壁上观之仇,非要将这口黑锅扣给他不可,她煞有介事地叹息:“所以多多见谅,我真没办法去,不然队友情谊散了,明日小组赛也黄了,赛前总归要团结一点。”
“我听闻莲华宗修士团结一心,但不料竟到此等地步……”郁冷萱欲言又止,“难道这就是小组赛获胜的诀窍?”
她赛时还疑惑于莲华宗为何能严守军令,谁曾想他们训练到孟不离焦的地步!
浦荣旁观二人,他笑意微敛,提议道:“如果两位先有约,也可以一并过来。”
斐望淮断然回绝:“我不去。”
浦荣最初都没有叫自己,现在却莫名奇妙改口,任谁都看得出其中缘由,无非借机游说她而已。
楚在霜:“实不相瞒,小组还有两位同伴,我们打算商议终试,今天确实没有时间。”